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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更加出乎了陈大叔和戚氏的预料,儿子一直没有成婚的念头,可俩人随意聊到宝儿的妹妹梨花年纪也到了的时候,竟然自己来和他们说,要向他们家提亲。
  起初戚氏并不答应,和众多村里的妇人一样,对梨花这一家子,总有着不详的感觉,不论是沈二叔的事情还是陈氏的事情,有那样的娘,女儿的教养问题又能有多上心,再说这兄妹俩的婚事,嫁在不远处的姐姐都没有过来操心,直接让兄妹俩像是没爹没娘地过着,戚氏有些介意。
  可陈百年不这么想,这可是儿子自己提出来的,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他倒是看这姑娘不错,还是在大户人家当厨过的呢,几番争论之下,戚氏妥协了,亲自去找了黄媒婆在过完年的时候就上梨花家说亲。
  梨花一人做不了主,禄明也有些犹豫,于是就去找了宝儿,宝儿的嫂子就是润生的妹妹,宝儿知道的应该多一些,梨花告诉了宝儿之后,宝儿也有些惊讶,她是没觉得润生不好,只是奇怪他会主动要求,于是揶揄她道,“难道润生哥早前见过你不成。”
  梨花被她说的羞红了脸,“瞎说呢,我都和他不熟,没说过几次话。”
  “那你自己觉得呢?”宝儿将趴在床榻上的平儿翻了个面,小家伙甚是舒坦地躺在上面,小慎还在一旁佯装照顾妹妹。
  “我也不知道。”梨花露出了迷茫地神色,有些不开心地低下头,“成亲了,是不是都像爹和娘一样。”
  “瞎说呢,成亲了怎么都和二叔二婶一样呢。”又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宝儿拉着她的手柔声道,“成了亲就是好好过日子的,哪能还没成亲呢,就尽想些不好的,润生哥就是个老实人,比大哥还老实呢,陈大叔家虽然是外来户,没有水田,只有自己开坑的几亩荒地,可只要你们有心的,日子总能好的。”
  “我不嫌弃他们没地。”梨花嗫嗫地说了一句,宝儿笑着,“成,那我帮你去问问人如何,好不好?”
  梨花倏地抬头看了宝儿一眼,又立即低下去,满脸通红地点点头。
  宝儿不能当面去问,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到了喜儿手上,做了俩个孩子的娘了,喜儿这事上也十分说的开,把哥哥喊过来了,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就问了个清楚,隔天宝儿就去找了梨花将喜儿问到的告诉了她。
  “我说润生哥一直没说亲呢,原来是等你这个小丫头长大。”宝儿揶揄了她一句,说的梨花云里雾里的,“你还记得当年你要被你娘卖给张婆子的时候,哭着来找我,那时候不止小山哥知道,原来润生哥也知道。”
  “那个时候我才五岁。”梨花想起当年自己躲着偷偷哭的时候,是有那个几个大哥哥安慰过自己,可那时候哪能记得谁谁谁的,心思都不在那上面,就想着能不被陈氏卖了。
  “是啊,那时候你才五岁,可润生哥就记得你啦。”若要问为什么,情人眼里出西施,哪有这么多的原因,记得了就是记得了,当年润生也不过十几岁。
  “那...”梨花咋红了脸,宝儿继续说道,“后来你不是回村过了嘛,时隔五年了,他自然还记得你了,都是大姑娘了,润生哥就去打听了你原来签的是活契,到了十五岁就能够回来了,你说,是不是在等你长大呢?”
  梨花蓦地抬起头,眼中尽是诧异,过了一会才慢慢地垂下头,若是有个人这么一直记得她,这么多年来,除了在哥哥和宝儿姐身上有感受到过,亲人之外的她知道的一个是张大娘,她不知道的,一个就是他。
  “后来你娘要再卖了你,卖去宜春院的事情,他都知道。”说到这宝儿的语气也有几分沉重,宜春院的事情在梨花心里一直有着不可磨灭的恐惧在,果真她眼神一闪,露出一抹惧意,宝儿握紧了她的手安慰道,“他很想帮你,可是帮不了你,后来知道你回来了,想着不需要等你十五岁,现在就可以了,才向着陈大叔提了这个事,润生哥已经二十出头了,年纪比你大上不少,他害怕你嫌弃他。”
  梨花摇摇头,她哪里会嫌弃人家,她只怕别人嫌弃了她,嫌弃她做过丫鬟,嫌弃她有这样的娘,嫌弃她晦气,宝儿心里明了几分,也就说破了它,“那我就让你大哥去回了黄媒婆,就说应了?”
  半响,梨花点点头。
  那真像是小说中的情节,一个十几岁的时候,一个才是五岁的小丫头,年纪差距很大,可竟然就是喜欢,宝儿也有些不置信,这不就是大叔恋么,可却有爱的很。
  润生跟着陈大叔学打猎,人也勤快的很,以前读书的那点斯文劲将他给掩饰的不错,乍一看之下不像村里其他猎户那般的粗,人也高大的很,宝儿觉得不错,梨花已经羞的说不话来了。
  一个村的日子定下来也快,黄媒婆来回跑过了几趟,日子就定在了明年,比宝儿晚几个月,毕竟润生的年纪真的不小了,和他一般大的,小孩子都已经是跑的很溜了。
  喜儿的婚事是说成了,可禄明的婚事才是头等难题,嫁出去的容易,娶进门的不易,李氏受沈老爹所托找了有几户,可都给回了,同村的回了就算了,隔壁村的竟然也给回绝了,说是卖女场面太过于轰轰烈烈,他们都听说了。
  孙氏也管不着这点事了,她还操心儿子的事呢,天底下有钱还娶不到老婆的能有多少啊,她儿子又不是瘸了拐了,酗酒烂赌,怎么就没人家呢。
  可她似乎忘了,这年头,名声真的太重要了,能娶一个青楼女子的,对于平常百姓家的,实在是难以接受啊,于是孙氏将目光放在了县城,村里的目光短浅,她不和他们一般见识...
  春天悄然而至,融雪过后整个墨家村复苏了一般,山路田埂间尽显着嫩绿,就像是早春的预告,农田里又开始忙碌了,润生婚事一定下,戚氏就忙着找人修缮屋子,宝儿家年前就扩建了屋子,又起了好几间,让翠儿也单独一间睡了过去,还留了一间客房过年过节有客人的时候可以住一下。
  宝儿这会计划着开铺子却没法准备,林子里的番茄要下种,茄子要下种,最重要的是,她快要成亲了,喜儿生完了孩子补好了身子之后就开始抓着她恶补秀活,嫁衣有人绣了是吧,那鞋子袜子帕子,将来要拿去夫家必须得拿得出手的东西,都必须绣好。
  直到三月初彩绣坊直接过来家门口将东西都送到了,宝儿才知道,原来订做了这么多的衣服,徐庚寅想的周到,知道她绣活不精,可到时候毕竟还是要拿出手的,就托彩绣坊绣了不少的绣品,又将绣法也写了上去,避免到时候自己母亲刁难出洋相。
  喜儿笑她,这下好了,都给你准备好了,你还真是我见过最闲的新娘子了。
  宝儿囧囧地收下了所有的东西,正要付钱呢,那送来的人却说徐少爷都已经付清楚了,这下连平日里文文静静地翠儿也开始笑话她,帮着一起将东西都搬了进去,宝儿轻掐了一下她的胳膊,“还取笑我呢,过几年你嫁人了看我怎么说你。”
  翠儿被她这么一说,红着脸不语,喜儿将盒子打开来一看,“还说呢,没见过姑娘家像你脸皮这么厚的。”
  “你们都嘲笑我好了。”宝儿哼哼了一声,气鼓鼓地将盒子打开来,里面放的是几件新衣服,还有两双鞋子,徐庚寅恨不得将自己能想到的都让绣坊给做了,但是又怕这样伤到宝儿的自尊心,只能稍微做了一些,不过这些也足够省下她不少时间了。
  “嫁衣去厢房挂起来罢。”喜儿将嫁衣和里面的衬衣都挂在了厢房的衣架子上,宝儿捏着手中徐庚寅放心去的信,打开来一看,说的大都是关于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书院的,家里的,还有关于新来的知州颁布的一些令发产生的一些影响,字里行间透露着徐庚寅对这个知州的隐隐不善,宝儿笑着,看着信的末尾某人填上去的似想念非想念的语句,合上了信纸,将其放在柜子里一个小抽屉中,哪里已经叠了一些老的信封。
  至于徐庚寅到底有没有找苏济林好好谈谈,那已经不重要了,苏济林在这边赈灾工作完成之后,吩咐了各县加强春耕工作,随时关注天气情况,要提前做好预防准备,并留了人手之后,就会州府去了。
  施老爷终究没能将女儿送出去,幸好施沫儿不愿意,否则施府都不知道该怎么死了。
  宝儿一面准备待嫁,一面还要和禄生一块谋划关于在县城开馆子的事情,禄生如今是有朝廷每年下来的俸禄,虽说没什么官员身份,可拍马屁的一个也不少,以前在县城开馆子还要忌讳一些恶势力,平民百姓的还要塞不少的保护费给他们,如今这些却都可以省下来,禄生的身份摆在那,国家公务员,欺负他是要吃劳改饭的!
  和禄生商议到了一半,宝儿家就开始大收拾屋子,打扫屋前屋后的,姥姥关氏和姑姑英子都过来了,比禄德成亲的时候还要慎重,宝儿中途被她们打断了这些事,因为没有母亲教着一些必要的事情,这个任务就落在了姑姑和姥姥的身上,对于这两位老一辈,普及起有关方面知识那是老手了。
  宝儿就算是够现代化,也听的面红耳赤,喜儿对这脸皮还薄着没和她说,关氏还拿了册子过来让宝儿藏在嫁妆箱子底,姑姑英子带了两个丫鬟过来,还是自己让媳妇高氏训练了一些日子之后才带过来,离成亲不过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顺道让她们熟悉一下新主子。
  宝儿有些不习惯人前人后的被伺候,可知道这也是不可避免的,等到了徐府再找人肯定是来不及了,到时候徐夫人大手一挥下来都是她的贴身丫鬟,自己更加不自在。
  姑姑带来的两个丫鬟都是死契,英子将她们的卖身契给了宝儿,让她好好收着,一个叫小香,一个叫小弥,高氏从小生存在那个环境中,挑人也很有一手,这俩丫鬟一个看过去精灵,一个沉稳,宝儿也知道必须做些主子的姿态出来,于是叫她们去灶间帮忙了,拉着姑姑和关氏又说了会话。
  “去了徐府就不像是在家里了,不能太任性了,要估计着他的感受,不止要夫妻关系好,还得和公公婆婆也好好相处。”关氏搂着宝儿细细遵嘱着,生怕说不够说不全,唠唠叨叨了一下午。
  “但也不能让人欺负了去,若是谁欺负你了,别忍着,咱不得这么委屈着,该在他面前哭的时候还是得哭,该是闹的还是要闹,不过都得有个分寸,他若是哄你了,一次两次可不理,再来哄的时候千万别让他吃闭门羹了。”
  “做夫妻的哪有隔夜仇的,都是你让着我,我让着你的,平日里别老是对他唠唠叨叨说这说那,哪天他犯了错的,揪住就给他来一个,他下次就不敢了。”
  “我们家的宝儿啊,自小是个聪明的,姥姥啊就是怕,怕你聪明过了头,该服软的时候啊,咱们就是得服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