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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早上徐庚寅就带着宝儿回徐府了,一朝出嫁,以后徐府就是自己长住的地方了,宝儿披着外套站在靠窗边上,夜风徐徐着吹入室内,五月的深夜带着些春末的凉意,宝儿拉紧了一下衣服,望着那天边高挂的明月,心里有些感慨。
  她并不是硬心肠的人,从来到这里数十年了,她对母亲的渴望也很强烈,可徐夫人对她的芥蒂一样很强烈,如果她愿意,宝儿同样也很愿意将她当作母亲来对待,可偏偏事与愿违,徐夫人给予的态度让宝儿实在是很难去接近。
  “怎么起来了?”徐庚寅睡梦中摸了摸身旁的人,发现空着,起来一看,宝儿正交叉着手站在床边,跳下来将她拉到床边,“夜凉的还不睡,想什么呢”
  “我就是在想啊,以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子的。”宝儿靠在他怀里,略微有了些安全感。
  “那你想到什么没?”黑暗中徐庚寅轻笑了一声,搂着她躺回了床上,帮她盖上了被子问道。
  “我还没有把馆子开起来,二哥还没成亲,小栓翠儿也没有,梨花还没嫁人,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还有你们家的。”
  “什么你们家,是我们家的,是我们一起的家。”徐庚寅在她额头亲了一下,“有什么好想的,要开馆子那就去开,你二哥还没成亲,等我回书院了我就去给他加加油,小栓和翠儿还小呢,你操心这么多,怎么不操心操心你自己。”
  “我能操心什么事呢。”宝儿在他怀里扭动了一下,徐庚寅一下就将她压在了身下,黑暗中一双黝黑的眸子直盯着她,盯地她心中一阵地慌乱。
  “等你有了孩子,你就来不及操心这个操心那个了。”...
  按照徐老爷说的,回门后宝儿就没再向徐夫人徐老爷请安了,可心里总觉得不太好,隔个两天还是会拉着徐庚寅一块去和他们吃饭,徐夫人对此反应比较平淡,只说着让徐庚寅好好读书,准备明年的秋闱。
  成亲半月后,徐庚寅就开始忙了,除了去书院之外,闲暇地时间还要跟着徐老爷学家里的事务,他们所住的院子挺大,宝儿无聊就带着小香和小弥一起收拾过了园子,在小厨房地外面收拾出了一小片的园子,让阿达用栏杆拦起来了之后,成了一个小小的菜园子。
  宝儿趁着这个月份,赶紧将苦瓜先种了下去,搭了架子起来,以便以后藤蔓可以绕上去,徐夫人也没说将后院的账册交给宝儿,宝儿也落得清闲,干脆就自己种种菜,偶尔陪着徐庚寅一块去书院,找禄生商量开铺子的事情。
  “你这还新婚呢,怎么就火急火燎地要开了。”禄生笑宝儿着急,实则她是无聊了,在家一早起来还做饭喂鸡洗衣服呢,到了徐府之后,这些统统都不是自己沾边的,若是要她坐下来绣一些东西,那更是不可能的,不如早些将馆子开起来了,她也好有些事情可以做。
  之前宝儿都计划好了,将写的厚厚地一本指南交给了禄生,开饭馆还是要禄生去出面,她只要负责资金融通和后勤事务就够了。
  没过两天,禄生就来了徐府,宝儿正好在厨房里做糖渍番茄,让小香端了一些去给徐老爷和徐夫人,又端了一盘子回了屋子里。
  “大哥,快尝尝,这还是回门的时候大嫂让我带过来的。”宝儿递给他一双筷子,浸渍过糖分的番茄片吃下去酸酸甜甜的味道不错,禄生吃了几块就放下了筷子,“那铺子我请人帮我们问了,刚好有一家要脱手,不过是下月的事了,这月租约到期了之后就可以换我们租,店面有些大,我去看了一下,后院还能住些人的,一年租金就要一百五十两,若是要的话,过几天就得先付定金下来。”
  “一百五十两啊。”宝儿想了想,这钱不算少了,“那我回来和庚寅商量商量,二哥,你和大哥一共就出五十两可好,给你们四成的股,我这边也要五成,一成给梨花,她今后也是要掌厨的,拿一些股也能够尽心一些。”
  “这些你决定吧,就是那边这几天就信了,你挤着些,若是你没空出来,让他过来了说一声也成。”
  “好嘞,我心里有数。”送了禄生走了后,宝儿回了屋子就开始写自个的小账本,徐庚寅还没开始有收入,平日的花销也都是来自徐府,不论衣食等都是有个度的,宝儿习惯性在这方面不受制于人,在徐庚寅回来后就提起了这个事。
  娘子要做什么,徐庚寅是一万个支持的,末了就问到了重点,“那银子可够?”
  宝儿摇摇头,她这还差一点呢,嫁妆那是一点都不想动,私房钱可没这么多,家里过去的用度都转给了大嫂,可这么一大笔,要出也不容易,家里还养着一群人呢。
  徐庚寅什么都没说,往里侧的放立柜地地方走去,拉开柜子打开一个小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放在宝儿面前。
  “这什么?”宝儿看着那不起眼的木盒子,就上面的锁片都显得有些陈旧,打开来一看,里面竟然放着好几张银票,还有一些银子。
  “这是我这么多年攒下的,有些是爹给的,有些是从娘给的用度里剩下的,我一个人也用不了这么多,身边伺候的丫鬟也就一个,去年也让我打发去娘那里了。”徐庚寅没说的是,在定亲完了之后,他还和熟识的伙伴也做过几笔小生意,俗称赚老婆本,小赚了一些后就没再继续了。
  宝儿数了数里头的银票,算上那时候给梨花赎身的一百五十两,足足有五六百两呢,加上那些银子,算起来真是很大一笔,看着徐庚寅有些窘促的样子,宝儿轻轻合上了盒子,“怎么,你这是打算入伙了?”
  “这本来就是交给你的,如今成亲了,我们的账就你管了,所以这些钱你怎么花都可以。”徐庚寅拉着宝儿的手,有些愧疚,“本来成亲了就应该我赚钱来养你的,可我现在还在书院,还需要爹支持着,若是我们...”宝儿伸出一指按在他嘴上,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那这银子就当作是入股开饭馆的钱,若是将来这饭馆赚钱了,也就是你赚钱养我的,是不是。”徐庚寅愣愣地看着宝儿,忽然心生感慨,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刚才娘差人过来了,说是让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宝儿将木盒子收了起来,转身看他看有些发愣地样子,挥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说好了哦,不能像上次那样说话了。”
  “上次哪能一样,娘那明明就是胡说,损你名誉的。”徐庚寅反驳,上次一起吃饭,徐夫人就提到了关于苏济林的事情,他本来就对这知州很是不喜欢,再加上徐夫人那么一说,他就险些摔筷子要走人了。
  宝儿从柜子里拿出一身衣服放到换衣服的架子上,走到屏风后面开始换衣服,“娘又没有直说,明明就是你沉不住气。”
  “这要是还能沉得住气,那还算是男人么。”徐庚寅反驳地振振有词,自己娘隐晦说自己媳妇和别的男人有道不明说不清的暧昧关系的时候怎么还能镇定,没拍桌子就不错了,黑个脸算什么,哪有做娘的这么没分寸。
  宝儿被他驳的没了话,换好衣服从屏风后出来,扣上了衣领处的扣子,“就算是娘说错了,你也不该那么差着脾气。”转身给徐庚寅顺了顺领子,拍了拍肩膀处柔声道,“再怎么说,那毕竟还是你娘对不对,你若是和她关系不好,那我还怎么好的来呢。”
  “那我也不能就这么让她说你啊。”这不是摆明了说自己要带绿帽子么。
  “好啦,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所以为了我,你就不能对她好一点么?”宝儿看他态度强硬的很,只能撒着娇要他答应,最后点头的徐庚寅在偷香满足之后,心情很是不错的带着她往徐老爷徐夫人的屋子走去。
  刚一坐下没多久,徐老爷就饶有兴趣地看着宝儿,“宝儿啊,听说你家要在县城开铺子了?”
  宝儿不惊讶徐老爷的消息灵通,点点头,“是啊,我和大哥二哥他们合着,打算在县城开个饭馆,铺子都已经找好了,打算这几日就去将定金交了。”
  “哦?那银子够不够?”徐老爷早前就知道了宝儿要开馆子的事情,徐家自己在县城就有不少店铺,他本以为宝儿会向他来提出用家里的铺子,或者说要他入股开馆子,但是等了些时日都没见宝儿前来,反倒是现在铺子也找了,看来这银子也是不消自己担心的了。
  果真如他所想,宝儿摇摇头,“谢谢爹关心,开馆子的银子我们够的,还要算上大哥二哥的呢,到时候开张了,爹记得到场就行了。”
  徐夫人皱了皱眉头,“开馆子?你一个女人家的开什么馆子,好像咱们徐府克扣你了似的,要你到外出去求生赚钱。”
  “娘,这不是徐府克扣了我的,开馆子的事是早前就决定的,只是刚好成亲那会事多没来得及,二哥如今就要在书院落脚了,在县城开馆子也是我一直以来就计划着的事。”宝儿柔声解释道,可显然,徐夫人这个中规中矩的家庭主妇是没法了解宝儿这种心理。
  “你现在是我们徐府的少奶奶了,出去做什么都是代表我们徐府,县城有多少的酒家,就你开一家馆子能赚多少,家里铺子这么多,又不差这么一个赚小钱的。”徐夫人直接阻止了宝儿要做的事,在她的观念里,开馆子能有什么的,开酒家还差不错,那么多的酒楼生意惨淡的也有的是,就一家小小的馆子,能上的了台面么。
  徐老爷叹了口气,没有真正去铺子里经营过的人,真是不知道这银子来的如何辛苦,徐夫人确实不知道,家里大小的铺子店面以及那些佣田,都是徐老爷和管家两个人在处理,如今正慢慢地在教导徐庚寅,在徐夫人眼中一家小铺子能够赚多少银子,这么多年来,徐家这些大大小小的铺子和佣田,就是徐家所有经济来源,说小小一家馆子不差这点钱,连徐老爷都没这个狂妄的口气。
  倒是徐庚寅先开口了,“娘,咱家有多少铺子你知道么,每家铺子每月每年赚多少银子你知道么,每家铺子就是像宝儿要开的那馆子那么大,有些比馆子还要小很多,这每月多少盈利的账目爹也有给你看过的,再说宝儿这馆子也不算是我们家的,是她和她大哥二哥合着开的。”
  徐夫人的脸色更差了,儿子的疑问更像是在指责她,家里的生意你什么都不懂,你还嫌弃那馆子小了丢脸了,宝儿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抬头对徐夫人说道,“娘,我知道你是想告诉我,妇人家的抛头露面的不好,这等馆子上了轨道之后,我也不是经常去的,就交给我大哥他们打理,若是有盈利的,每年分成就是了,不会像您说的那样的。”
  徐夫人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可还是觉得这丢脸了,哪个大家闺秀会想出来和家人去开一个小饭馆啊,这若是娶的是施家小姐,这就应该是绣绣花,下午聊聊天喝喝茶的,哪里应该是像她这样的。
  徐夫人的想法宝儿不能理解,同样宝儿的想法徐夫人也理解不了,在宝儿看来,能够在县城将馆子开起来,她的构思能够做起来,就表示她成功的开始,这比什么都让她兴奋满足,可惜对于眼前这个神情深恶痛绝地婆婆,宝儿发现,沟通这种事,还是要看缘分的,像她和徐夫人这种,在实际年数上差了不知道多少沟了,要沟通绝对是高难度。
  徐夫人最终没能说什么,因为她是真的不太了解家里的生意,她只管了那块徐老爷给她的银子,分配到府里面包括整个徐府的用度,对她来说,大概只有醉仙楼那样才算得上是有面子的酒楼。
  徐庚寅憋着想说,一直憋到了吃过了饭俩人回了自己屋子,一进屋子他就拉着宝儿开始说家里的生意,跟着徐老爷一段日子,去过自己家那些铺子,徐家在县城的铺子不多,每年收的租金也就那些,佣田倒是有不少,但是徐老爷宅心仁厚,收的租金不高,徐府每年的用度就不少,加上花销之类,私底下也有吃紧的时候。
  所以说宝儿要开馆子的时候,徐老爷也是十分的感兴趣,倒不是想要插足一脚进去,而是想让儿子也去尝试一下,更想看看宝儿是如何打理的。
  宝儿听着徐庚寅说着,吩咐小香去换一些热茶过来,给他倒上了一杯,“好啦,你明知道娘不善这个,她会这么说也是情有可原啊,现在你可以大股东了,得镇定一些,哪能随随便便就这么急躁的。”宝儿给徐庚寅戴着高帽子,提醒他要有气度,徐庚寅喝了一杯茶才顺了一些,解释道,“我知道娘不善这个,可明明不善还要说,这才觉得她有些过分了,明明是针对你的。”
  宝儿对徐夫人的做法不是生气,而是比较无奈,这种一门心思想要给你难堪的,她也是头一次遇到,从某种心理学研究上来说,这么做可以让她心里舒服一些,难堪别人可以让自我的优越感提升,这就是一种病。
  宝儿拍拍徐庚寅的肩膀,“好啦,明天你什么时候下学,陪我一块去二哥那里,咱们去铺子那边看看先,要先付定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