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8.第2828章 绝望,彼此的折磨
  “皇,叛国之人麦承锦,以及所勾结的云穹国士兵已经到了宁都正南门三十里,扎营。”
  “皇,请您解释一下,先帝遗诏是怎么回事?”
  “皇……”
  麦柯卓坐在龙椅,看着下面的臣子一片惶恐,眼眸里的寒意能凝成冰晶。
  而他的心里,却火烧火燎的急着。因为今天早开始,古雪绮不太对劲儿了,御医给看过,说是生产也在这两天了。
  难道说,这真的是天意?还是说,麦氏皇族的血脉要注定有此一劫?
  麦柯卓站起身来,把袖子一挥,不等那些大臣们再说什么,直接道:“退朝。”
  众人皆惊!事到如今皇还不想办法退兵,也不要求议和,难道这样等着大军压境?
  本来,先皇的遗诏出世,已经让这些朝臣们心怯怯。多年以前的那场皇室纷争还历历在目,这是麦氏皇族自己的事,可偏偏牵扯到的是整个天下。
  甚至于,多年前失踪的皇长孙麦承锦成了皇宗玉玺的继承人,而当年最有实力继承王位的五皇子珞珈也重新站了出来。
  更可怕的不仅仅是这两人联手,还有云穹国的生生讨伐。
  云穹国在商贸一向强势,如果不是因为南源国占据了诸多的海便利,且地处于与其他大陆相交汇的重要位置,云穹国只怕早越俎代庖了。
  而云穹国自从把天泽国都收入版图之后,强大的实力更是不容小视。仿佛周边的各国都成了其附属国,隔海望去,云穹国占据了对面的一整片江山。
  面对着这样的一头雄狮,南源国不过是一只会用点脑子又较油滑的狐狸。可是靠着讨巧和圆滑过日子终究抵不住狮子的大举示威。
  偏偏的,如今连皇都这么漠不关心,难道说兵临城下之后的唯一出路是俯首称臣?
  可是算你要投降自保,也该早早有个态度吧。难道等到对方大举攻入,烧杀掠夺的时候才举起白旗吗?
  没有人知道皇麦柯卓现在是个什么心思。
  实际,在过去的七个月里,云穹国步步紧逼却还屡屡受挫的时候,麦柯卓有百种方法可以阻止云穹国的脚步。
  可是偏偏的,每到关键时刻,皇会玩几天失踪。据说都是因为锦妃腹的那个皇室血脉给闹腾的。
  现在,朝的武大臣们面面相觑,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同一个关键……那个不停矫情的锦妃,受尽宠爱、祸乱君心的锦妃,是来自于云穹国啊。
  祸水!真真正正的红颜祸水!
  “请君侧!诛奸妃!还我南源国太平安定。”有人带头喊了一句,这口号立即一呼百应。
  以至于在古雪绮动产之后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宫门竟然被堵住了,不准里面的人出去找御医,说是怕奸妃叛逃,给云穹国送信。
  古雪绮挺着大肚子在床痛苦的翻滚了一下,可是因为肚子实在太大了,她只能侧个身之后又翻转回来,仰面躺在床大口的喘气。
  古雪绮不是第一次怀孕,却是第一次生生的忍了九个多月,准备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期间遭过的罪数不胜数。严重的孕吐并不是只有两个月,而是生生的吐了六个月。
  而这六个月里,把古雪绮虚耗的只剩下一把骨头,该隆起的肚子也只是冒出个小尖。
  可是在怀孕第七月开始,孕吐突然停止之后,古雪绮食量大增,肚子像是吹气球一般的鼓了起来。
  但之前耗损太多,她的肚子鼓了起来,却还是四肢纤瘦,浑身无肉。
  结果到了生产的这个月,古雪绮几乎被自己的模样给吓着了。全身下都是瘦巴巴的,偏偏挺着个巨大的肚子。
  到了最后几天,她根本连坐起来都费劲儿,因为肚子太大了,她的腰根本撑不起这个身体、也挺不起这个肚子来。
  现在古雪绮躺在床,觉得自己是一条任人宰割的鱼。
  不过古雪绮也听说了云穹国兵临城下的情况,她在痛楚撕扯着身体和神经的同时,竟然还有了一丝绝望的欢快。
  来吧!在我没有生下这个孩子之前,打破南源国的城门,让我看到这个夺取我清白的暴君死在所有人面前。
  快点!我不要被强迫着怀孩子,又无可奈何的把他生下来。因为这个孩子本来是他羞辱自己的罪证。
  古雪绮大口大口的喘气,肚子猛地动了一下,似乎那个强悍到不像话的胎儿在给她一点教训。
  你还在娘胎里这么凶狠,真像你的父亲一样,对我从不留情。
  可是为什么眼眶有些湿润?是因为母性使然,还是因为走到了绝望的尽头,仿佛看到了微微的一束光?
  麦柯卓大步走进来的时候,看到古雪绮瞪着一双绝望无神的眼睛,看着自己却全然没有焦距。
  那双眼睛清透明亮,可是却绝望的彻底。
  可是麦柯卓竟然从那空洞的眼眸深处,看到了一个孤单的背影。那背影很快隐于一片雪雾之,仿佛是被插满了箭矢,流干了鲜血。
  那个人是谁?!!那个隐于古雪绮内心深处,却在绝望时暴露在她眼眸里越发深刻的男人是谁!
  麦柯卓浑身一震,咬着牙冲过来,一把将古雪绮从床拉起来。
  可手心里抓住的那只胳膊让麦柯卓的心狠狠的一抽,她怎么这么瘦?
  皱眉,低头,眼睛在古雪绮身扫了一圈又一圈,麦柯卓心疼的叹了一口气。
  其实,他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女人把自己折磨成这副模样的。可是他做不了什么,只能专心盯着她日渐隆起的肚子,还有一些欣喜。
  起码,古雪绮的肚子里孕育这自己的血脉,这也是自己唯一的血脉。
  只要生下这个孩子,他和她之间有了不可磨灭的纽带。那是他的精华与她的血肉凝结而成的,一个崭新的、鲜活的小生命。
  不管她如何痛恨自己,起码他们之间的这一点维系再也不能被割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