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无奈的巧合
  桐哥立刻掐着他脖子将他抵在墙上,顺手从腰间摸出匕首,狠狠在他头上砸了两下,接着大喊道:你们他妈死人啊,赶紧动手。
  此时小小的信用社里总共就三个工作人员,一个保安,两个内部工作人员,保安是另个一个上了年纪的人,眼见此情此景,吓得目瞪口呆动都不敢动了,刘海也是如此,甚至把手都举了起来。
  十几年的平静瞬间被打破,这帮没有丝毫过渡,没有制定任何计划,比业余还要业余的抢劫犯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控制住了局势,当魏庆进入看见王会计已经血流满面,他艰难的扭动脖子道:魏庆,你疯了吗?
  桐哥对着他鼻子就是狠狠一拳,鼻血瞬间流淌而下,目睹一切发生的魏庆心里除了恐惧、慌乱、懊悔、焦急还有惭愧,是他害了王会计,那个善良的人,所以魏庆愤怒的道:已经被你制住,别再打人了。
  桐哥整个脸已经扭曲了,他虽然是个罪犯,但心理素质其实不算好,远不像他唬人时的那种十足气势,此刻他早就没了方寸,又是两拳打在王会计的脸上道:交出钥匙,你他妈赶紧把钥匙拿出来。
  魏庆再也顾不得许多,用尽全身力气将桐哥推开,王会计晃了晃咚的一声跪在地上,魏庆忙上前抱住他,心里懊悔欲死道:王会计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王会计再也说不出话,哆哆嗦嗦的用手在自己腰间取下一个钥匙环,举到魏庆面前,魏庆正要拿桐哥一把夺了过去跑进那扇防盗门里面,魏庆和满脸是血的王会计对视着,此时王会计的表情已经有些呆滞,显然这种程度的打击对于他而言实在过于粗暴了,魏庆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他想给王会计道歉,此时还能怎么办呢?也只有如此了,可王会计还能听明白吗?魏庆难过的眼泪水都要流淌而出,马歪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也不知道该干啥,三个人没分工,没合作,各忙各的,但魏庆知道如果不是自己,他们根本就没法子能抢到这笔钱。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桐哥拎着一个鼓囊囊、脏兮兮的麻袋跑了出来他道:快跑,等着被抓呢?
  魏庆知道自己再也无法逗留,轻轻将王会计平放在地,跟着桐哥出了信用社,外面不远的地方停着一辆的士,他们毫不掩饰自己的慌张上了车子,刘大强就坐在副驾驶道:去哪儿?
  桐哥气喘吁吁,满头是汗道:先去汽车站。这群可能是最业余的银行劫匪就这么得到了第一笔赃款。
  司机看样子就知道出了大事,哪里还敢问立刻开车去了汽车站,下车后几个人没有丝毫耽搁,立刻去售票处买了最快发车的车次,两分钟后他们坐在了开往商丘的汽车上,三分钟后汽车缓缓开动,没一会儿出了县城上了高速。
  到这份上魏庆才觉得心稍微放下一些,不过这一路没人说话,等车子下了高速,在一片防风林带桐哥起身让司机停车,四个人随后下了车子。
  这里是一片农耕田,不过将近年关,该收的收,该种的种早没人打理了,加之民居离此处较远,所以傍晚时分,偌大的空间半个人影也看不见,车子朝前大约一里就进入一段沥青路面,估计这里距离商丘不会太远了。
  桐哥看着车子走远,拎着麻袋对三人道:咱们去高粱地。
  要分钱了,魏庆等了这么久为的就是这一时刻,心情不由得又紧张起来,不过他也做了最坏的打算,一旦桐哥翻脸他就拔刀砍人,这不是魏庆瞎想,来时的路上他早就想好了一切,抢银行是掉脑袋的大罪,一旦被抓就是死路一条,自己付出巨大的代价如果侄儿的病再无法得到救治,那么以后的人生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拼个同归于尽也眼不见心不烦了。
  想到这儿魏庆左手伸到怀里紧紧握住刀柄,四个人钻进了一人多高的高粱地里,很快就看不见公路了,找到高粱丛中的一小片空地,桐哥倒提起蛇皮袋一倒,几十沓人民币落在地上,刘大强眼都看直了,魏庆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如此多现金,暗中倒吸了一口冷气。
  桐哥道:看样子大概四五十万吧?算一下每个人多少钱?
  说罢一沓沓的数了起来,他每报一个数字,魏庆的心就剧烈的跳动一下,桐哥一直数到四十三,也就是说这次总共抢了四十三万,他并没有立刻说明白每个人该得多少,挨个看了三人一眼,魏庆攥刀的手握的紧紧,只等他一句话说偏,立刻动手,毕竟对方两个人,所以根本不能犹豫。
  就在他充满戒备时,桐哥说话了,他缓缓的道:这次多亏了老二,所以你多得一万。魏庆的心终于放回了原处,就在他刚要认为桐哥算是个讲义气的人,又听他道:但是强子在里面屁都没做,连面都没露,你得少分两万。
  刘大强终于忍不住了,脖子一梗道:凭什么?
  桐哥立刻凶巴巴的道:就凭这话是我说的。话音刚落,身旁马歪就抽出一把弹簧刀,刘大强顿时萎了只敢缩着脖子道:早知道就不趟这水了。
  桐哥装作没听见,将钱分了魏庆得了十二万,他长长的舒了口气,此时此刻魏庆居然没有觉得任何后怕,因为他还没有明确知道逃亡究竟会是怎样一种生活,现在他只能想到荣荣终于能继续活下去了。
  刘大强虽然一百个不满意,但一个屁也不敢放,他确实没有做任何事情,可一旦案子破了他的量刑不会比别人低,因为人是他联系的,如果说魏庆是主脑,他就是二号人物了,刘大强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大的傻瓜,悔的肠子都青了,但还有用吗?
  分完了钱桐哥拿出香烟一人散了一支,默默抽了一半道:你们准备去哪儿?
  魏庆看了刘大强一眼,严格意义上他两的关系不比马歪和桐哥,是不是一道说实话从心底里魏庆并不想和刘大强这种人搅和在一起,但魏庆再单纯也知道家是肯定回不去了,不过究竟该去哪儿还真没想明白,想了想摇摇头。
  刘大强自从拿了钱,心情就一直不好,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对钱没有感觉,干脆就是抽烟,一声不吭,桐哥道:我给你们一个建议:去安徽的阜阳或是蚌埠的村子避避风头。
  魏庆傻乎乎的道:桐哥也准备去哪里吗?
  桐哥笑了一声道:也许吧。说罢起身道:那么咱们就在这里分手,互不相欠,总之兄弟们好好混,我看你们两都是富贵命。
  魏庆和刘大强都没说话,桐哥带着马歪朝高粱地深处而去,一路悉悉索索声音渐行渐远,直到完全听不见,此时天色以黑,荒地冬季的夜晚冷的让人觉得寒冷彻骨,魏庆牙齿不自觉的打颤道:咱们该去哪里?
  刘大强踮起脚朝公路上看了看道:没地方去,只有在这里等车子了,等到了最近的集镇,咱们先住一晚上再说。
  “咱们强了银行,会不会被警察抓?做事得小心些了。”魏庆忧心忡忡的道。
  刘大强不屑的一撇嘴道:你以为这是个多大的事情?我和警察打过交道,这种事情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最多在县城搞一次排查而已,根本不会波及到省里,你就放心吧,反正手上有钱,咱们先藏一段时间,然后出去找份工作,混口饭不成问题,然后再说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