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诡异的死亡
  当我再度醒来脑袋生疼,眼睛里所看到的一切几乎让我崩溃,原本安宁祥和的村子变成了一片废墟,房屋成片倒塌,那些参天古树,草地花丛就像是被巨人整片抄在手上用力揉搓了一番丢弃在地下后呈现的效果,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然而这些并不是最可怕的,我看见了不少平日里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乡亲有的浑身鲜血躺在废砖瓦砾间,有的整个人插在断裂的树枝上,有的和石头爹一样,身体就像是被炮炸过一般四肢不全。
  眼见此情此景,我下意识的起身往老村长家跑去去,他家屋子距离爆炸点较近,但房子围墙是青石所垒,天井处的围墙并未被震倒,我伸手敲在门上,那厚重的木板门忽然碎成了粉屑,随着微风四下飘散,随之屋子里极其恐怖的一幕出现在我的双眼中。
  老村长和其余三人围坐在地下,他们之间的空地中应该有一张桌子存在,但此时已然不见了,这四人虽然没被砸的头破血流,此刻却变成了四具干尸,我知道这很不科学,但就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四人体内的水分已被彻底分离,成了四具干尸,甚至他们脸上的表情都被定格在死亡前那一刻,只见有人脸上挂着摸到好牌时的兴奋,有人则一副愁眉苦脸。
  四具浑身皮肤抽紧,通体呈现暗黄色的干尸就像是四尊用木头雕出的塑像,永远定格在事发前的一瞬间。
  偌大的山村此刻静的出奇,连一丝风声都没有,我浑身软到不行,瘫坐在老村长家的石阶上,屁股却差点被烫熟,火急火燎的一跃而起,猛然看见一堆瓦砾之后趴着一个人正在翻找东西。
  “你、你是什么人?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我喘着粗气问道,平静下来后内心的恐惧感被成倍放大,我简直怕得要死,这可都是我的父老乡亲,如今他们就这样惨死在我的面前。
  翻找东西的人站起身子拍了拍手上的灰道:“我叫林威,是航飞器项目的在本地的负责人。”在我七岁那年的“疏散行动”后,便在宁雪村附近成立了一个负责推进器残骸回收的部门,对外称航飞起项目部,每当有火箭升空他们就会立刻行动,组织相关人员准备搜集残骸,现在每斤废铁的价格已经到了1.5元。
  其实林威我认识,只是情绪太过于慌张一时间整个人有些发懵,他点了支烟放在我嘴巴上道:“先定定神,你们村子刚刚被两颗陨石砸中,真没想到两颗小小的石头,破坏力比巡航导弹都大。”
  “村子里的人全都死了?”我想哭,但是根本哭不出来。
  “我看够呛,你能活下来这就是天大的奇迹了,咱们还是赶紧离开,弄不好还有陨石碎片坠落。”
  我们村子在深山老林,而且因为打猎或是炸山,经常会出现一些剧烈的爆破声,所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有关部门至今尚未反应,而林威因为工作需要,对于剧烈的撞击响动有足够的敏感性,所以第一时间想到可能发生了概率极低的陨石撞击事件,他不敢贸然通知有关部门,因为说了也没用,自己一个人冒险上山,没想到整个村子里只找到我一个活人。
  后来他告诉我村长死于“保护罩”中,陨石在撞击后因为一瞬间的剧烈燃烧会在撞击点附近形成一个圆形的真空区域,其中不但空气尽失,温度也会远高于附近区域,因为没有空气所以无法燃烧,但是身陷其中的物体会在瞬间被高温烘干,这也是老村长四人死亡时呈现诡异状态的原因。
  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我两下了山,这在当时属于了不得的大事情,负责救援的人告诉我千万不要泄露此地发生的情况,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在乡卫生所住了两天,我实在无法抑制对于父母的思念,便趁夜色上了山,甭管生死至少我得见上一面,虽然山路漆黑,但走了二十年的路我闭着眼也不会走岔,很快便到了宁雪村,此时原本应该灯火通明,忙着做饭、闹门子的村落一片萧索,尸体基本被清运一空,我其实早已知道父母的结果,只是内心的不甘,最后努力一次,希望有奇迹的发生,如今看来一切都以尘埃落定。
  但是村子里并非了无人烟,就在村长的老宅处,三个人顶着头顶一盏雪白的白炽灯坐在院子中喝啤酒,只听其中一人道:“这就叫飞来横祸,一个村子的人都死了干净,真是太惨了。”
  我心里一阵难受,泪水不由自主的流淌而出,却听另一人道:“你别满嘴乱喷,不是还有一个人活着在吗?”
  “你这是死抬杠,活了一个和死光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了,你至多只能说是几乎死光。”
  “你脑子有毛病。”
  “你脑子才有毛病。”
  “我说你们两抬杠有意思吗?人都倒了大霉,你们还拿这种事情乱说。”第三人忍不住说了话。“别扯那些没用的,咱们喝酒。”说罢他举起瓶子,仰脖子就灌,另两人心里有些不痛快,一个低着头生闷气,一个掏出烟点了一支,所以两人都没有发现喝酒那人的脑袋扬起后,脖颈整个断裂开,脑袋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落在身后,由于事发突然,无头人似乎还没感觉到异常状况的发生,他手上举着的啤酒居然没有掉落,瓶子里的酒全部倒在伤口处,只见混合着鲜血的啤酒大股滴落在地面上,这忽然而至的恐怖一幕吓得我魂飞魄散,连动都不能动了。
  很快无头人仰天倒地,两个互有嫌隙的人居然一同出言讥讽道:“就这量还好意思喝酒。”他们说话时透过白织灯能清晰的看到两人面色已变的惨白。
  按理说黄种人的面色即便失去了血色也应该显得蜡黄,但这两人是类似于白纸的白,不光脸皮,嘴唇都白到如此程度,除此以外两人一个控制不住的留着口水,一个面部不停抽搐,然而他俩似乎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状况,该喝酒的喝酒,该抽烟的抽烟,又过了片刻抽烟的人一对眼珠逐渐凸出眼眶,越鼓越大,这让他整个人看来既恐怖又有几分滑稽,而他对面喝酒的人已经低着脑袋没了动静,接着夜空中响起了两声轻微的爆裂声,抽烟人眼珠完全爆裂,喷射而出的晶体溅满了对面那人的头顶。
  直到此时抽烟那位才掐了卷烟道:“老马,灯怎么灭了?”
  连问几声都没人答应,他急了起身推了耷拉着脑袋那人,轻轻一下便将对方脑袋从脖子上卸下,只见圆溜溜的脑瓜子一直滚到墙边才停住,抽烟人这才有些慌张道:“老马、老钟你们两怎么了?都说句话啊,咱们这把岁数可别学小孩吓人。”等了片刻当然不可能有人回答他,这人意识到不好,转身想要出屋,没想到身子转过去了腿还留在原地一动不动,僵持了片刻他瞪着一双只剩血窟窿的双眼看了腿部一眼,接着上半身从腰部缓缓滑落。
  三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亡了,那情景绝不是“恐怖”二字可以形容的,黑暗的树林中月朗星稀,静悄悄的只有轻微的风声和猫头鹰偶尔发出的“咕咕”叫声,我浑身都木了,只觉得自己或许是无意中看到了地狱里中的景象,或者这一切都是幻觉?
  随后地上三具尸体开始“融化”就像是高温下的雪糕,很快地下只能看见三片毫无形状规则的“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