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章 盲女
  她生下来就是一个没有瞳孔的孩子,在哇哇的啼哭声中,母亲不喜欢这个有残疾的孩子,父亲说,这是因为当初祭祀的时候,对天神的不敬,天神生气了,便转世让她成为了一个双目失明的孩子,父亲认为这是他的食物,便对这个看不到光明的孩子格外的疼爱。
  她很要强,虽然自由无法读书学习,但是却学会做各种家务,父亲告诉她:“虽然你眼睛看不到,但你的心永远是明亮的,你的心是健康的,你要做一个自强自立的孩子。”
  她被送到了盲人福利院,学习着一个盲人如何在这个社会上生存,这个世界对很多人都很不公平。
  有人抱怨着这双鞋不合脚,却从不明白,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没有脚的人,有一位大师曾坐着一辆出租车,耳边尽是出租车司机的抱怨声,抱怨他家里的冰箱已经旧了,抱怨他的车没有别人的好,抱怨他家里的孩子没有上贵族学校……
  听了很久很久的抱怨声,大师突然插嘴……嗯咳……正常的插嘴,插嘴道:“你就不觉得你很幸福吗?”
  司机一愣,有些不知所措,茫然道:“哪有幸福了?我家里的冰箱都五年了,车也只有二十多万,别人都开七八十万的车……”
  说着,司机又开始抱怨了起来。
  大师笑而不语。
  有些人没有钱,会过的很开心,因为他们知足。
  有很多人问并夕夕为什么会成功。
  因为当你觉得某些东西质量不好的时候,却不曾想过有很多人连这种东西都没有见过,而很多人都喜欢吐槽并夕夕的原因,无非就是想要用一块钱买一百块钱的东西罢了……
  “先生,要花吗?”
  盲女坐在街边,在她的脚边有着很多花,蓝色的,白色的,红色的……
  盲女的声音很轻,很柔。
  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比如说现在。
  他站在盲女的面前,看着面前的这个盲女,心头有些触动,在这座充满着欲望的城市,却有着这么一个女孩子。
  “花,多少钱一束?”
  他声音有些嘶哑的问道。
  “一个圣灵币一束!”盲女面带微笑道:“先生,你是要送人吗?送给谁?不同的花,有不同的寓意!”
  “买一束……给我自己吧!”他道。
  “先生,你自己拿吧,送给自己的,那一束红色的烈阳花便是,代表着明天会更好!”盲女说道。
  “你每天都会在这里卖花吗?”他问道。
  盲女微微一愣,笑着点头,抬头望着他说道:“对呀,这便是我的工作!”
  他伸出手在盲女的面前晃了晃,“你看得见?”
  盲女摇了摇头:“看不见呀!”
  “那你……”
  他看着盲女望着自己的样子,非常的疑惑。
  盲女笑着解释道:“虽然看不见,但是我能听得见呀!”
  “谢谢!”
  他拿着花离开了。
  她的笑,就像是手中的花一样,充满着阳光。
  他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妹妹。
  曾经她将脑袋埋在自己的颈间,希望着明天会更好,明天会更好,可是……明天真的会更好吗?
  ……
  盲女就像是这座城市之中唯一的闪光点。
  无论是那些手上占满了鲜血的人,还是那些行走在黑暗之中的人,在接近盲女的时候,都会自觉的将自己黑暗的一面收起来,在盲女周围的百米范围内,人人变得彬彬有礼,变得友善,变得……
  盲女是他们生活之中唯一的救赎,他们守护着黑暗城镇之中唯一的光明,这或许是他们唯一的良知,也可能是他们唯一不想破坏的希望。
  尽管盲女看不见,但是他们觉得,那没有瞳孔的眼睛,在看着他们。
  第二天早上。
  他又来了。
  走到了盲女卖花的位置。
  但是盲女还没有来。
  他静静的守候在那个位置的不远处,周围有无数人和他一样,都在等待盲女的出现。
  不时,盲女推着一个小推车,一只手拄着拐杖,慢慢的走了过来。
  “需要我帮忙吗?”
  他主动走上前,问道。
  “嗯,谢谢!”
  盲女笑着点头道。
  他将盲女的卖花车固定好。
  “再给我来一束花,送给我自己!”
  他道。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好啊!”
  盲女点头道。
  “为什么,你会喜欢笑?”
  他小心翼翼的吸了一口气,道。
  盲女心里咯噔一声,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起来,随后眉头皱了起来,而后又哈哈大笑起来:“那我难不成还愁眉苦脸呀?”
  随后盲女深吸了一口气,她的胸膛都因为她的深呼吸,挺了起来,她嘟着嘴道:“我虽然看不见,可是我又不傻!”
  盲女皱了皱自己的鼻子:“能活着,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谢谢你的花!”
  他道,随后取了一个圣灵币,放进了她的钱箱之中。
  “谢谢你的钱!”
  接连几天,他都会来她这里买花。
  每次都只买一束花,一束明天会更好。
  其实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是非常容易的,而且女人也很容易能感受到有谁喜欢自己……
  坠入爱河。
  这四个字,对于两个互相喜欢的人来说,再简单不过了。
  他牵着盲女的手,走过渐渐熟悉的街道。
  就比如现在,他的心跳的很快,这跟平时的他,非常的不一样。
  “你在想什么?”
  盲女见他不走了,问道。
  “我在想,你的眼睛能不能治好!”
  他笑着捏了捏盲女的脸。
  “可是,会要很多钱的吧?”盲女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
  “钱……”他的身体微微一震,随后安慰她道:“放心,我一定会赚很多很多钱的!”
  “好!”她点头。
  当一个人的心中有了一个新的希望之后,他便会努力的活下去,他会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努力的活下去。
  “媳妇……”
  “不许这么叫我!”
  “哦……”
  “那就再叫一次吧!”
  “媳妇……”
  “嗯!”
  “没事……”
  本来是想承诺他一定可以治好她的眼睛的,但是就像某个人曾经说的,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承诺不要轻易许下,以免反悔的时候,伤人伤己。
  拉着她的手,两人在步行街上逛了逛。
  他带着她去海边逛了逛,海风有些腥,而且天气也不是很好。
  ……
  星期一的早上,他将闹钟关闭,起身开始洗漱吃饭,她还在床上睡懒觉,微光洒在的脸上,那么的动人。
  “小懒猪,起床啦!”
  “不嘛,我又不用上班!”
  盲女慵懒的摆手道。
  “可是……”
  “哼!”
  “好嘛好嘛,记得吃饭!饭我做好了!”
  “嗯呐!”
  拿起自己的武器,他走出了盲女的家,深吸了一口气。
  走进一个臭水沟旁,顺着各种不可识别的标记前进,跟隐藏在暗处的人打招呼,他终于来到了一个不可告人的地方,这便是他平时工作的地方,黑暗教廷。
  “胡闹,你跟我来一下。”
  隐主教招了招手,胡闹起身跟着他走出了自己的房间,看他一脸的严肃,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在走廊里,开始了两人的谈话。
  “怎么了?主教。”
  “唉……你上次暗杀的那个人没成功,让其他分部的人抢了,现在的大主教在发脾气,等会会叫我们过去,一定肯定挨批,上次的那个单子可是大主教力争来的……算了,走吧,是福不是祸!”
  胡闹心里咯噔了一下,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点点头,跟着他去了一趟大主教的办公室,果然,大主教大发雷霆,将两人臭骂了一顿。
  从大主教的办公室出来之后,两人的脸色都不算好看。
  胡闹已经打听好了,想要重塑米糖的眼,得花费一笔天文数字的钱。
  只是更加万万没想到的是,从和盲女恋爱之后,他便不停的走霉运。
  任务完不成,杀人杀不死,胡闹所有来钱的途径,仿佛在几天之内,完全断绝,连去猎杀魔兽,都找不到任何魔兽的影子。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他便落魄到了必须依靠盲女才能生活的地步,他身上背负着巨大的压力。
  ……
  他从来没有想过钱会是这么重要的一种东西。
  但是当男人的肩膀上扛着一种叫做责任的东西之后,他便会放下自己的尊严。
  “闹哥儿,这有单小任务,杀个普通人,做不?”
  “闹哥儿,有个财主要个保镖,一个月,十万!”
  “闹哥儿,天上人间有个富婆……”
  “滚!”
  以前都是胡闹在挑任务,现在只要是任务,胡闹便饥不择食。
  他喝了很多的酒,因为晚上的任务是陪一个富婆喝酒,拿了五万圣灵币,比杀几个人都多。
  他有些醉醺醺的敲了敲米糖的房门。
  敲了两下,没响,又敲了两下。
  “谁?”
  “我!”
  把房门的反锁打开,她一开门,一个人影便扑向了她。
  她好不容易才扶起胡闹,却闻到了他嘴里的一股冲天的酒气,立刻皱了皱眉头:“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啊!”
  胡闹有些迷糊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看着面前的米糖,忍不住打了个酒嗝,狠狠的抱住了米糖的头,然后猛的吻了上去。
  随后兴奋的大声道:“我已经攒了,四十万啦!很快就可以带你去治眼睛啦!”
  随后胡闹便倒在了她的身上。
  仿佛是认命了一般,米糖叹了口气,拉起他的胳膊,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一个一米六左右的小姑娘,还是盲女,艰难的将一个一米七多的大男人扛进了自己的家里。
  她有些无奈的脱掉了胡闹身上的东西,又收起了桌子上早已经冷掉的饭菜,但是她听到胡闹说的话,心里还是非常甜蜜的。
  “其实,你陪在我身边就好啦,眼睛治不治,没关系的啦!”米糖抚摸着胡闹的脸喃喃道。
  ……
  “什么,霍羽死了?”
  正在做任务的胡闹浑身颤抖了起来。
  “是的!”
  隐主教点头道,颇有些兴奋的点头道:“光明教廷的霍羽死了,杀死他的是他们自己教廷的另一个叫亚拓的圣子。”
  “霍羽死了?”胡闹喃喃道,“亚拓杀的?”
  随后胡闹的脸色恢复了正常,他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来自己的异常,不然的话……
  “你怎么了?”
  胡闹回来之后,米糖明显感受到胡闹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没…没事呢,最近有点累了,想要休息一下!”
  “吃点东西吧,你今天晚上好像都没吃饭,吃一点点吧!”
  “不吃了,让我休息一下!”
  “你都这么长时间没吃饭,赶紧去吃饭吧!”
  “我说我不吃了,你能不能不要烦我,我现在很烦!”
  随着胡闹的一声怒吼,米糖愣在原地手足无措。
  虽然在下一刻,胡闹就已经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说了,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现在想收也已经收不回来了,气氛在这一刻僵住了。
  胡闹很想说一句对不起。
  可是一想到霍羽已经死了。
  他便没有任何的心情再理会眼前的米糖。
  这就说明了一点,当一个男人心里还有着另外一个男人的时候,女人是根本争不过的。
  从男人玩伴的角度来看,如果不考虑生理需求,男人是更愿意和男人一起玩的,而且也更加放得开。
  而从时间的角度来看,霍羽和胡闹在一起都无数个日日夜夜了,两个人在一起缠绵……嗯咳…交配……交流的日子,比胡闹和米糖睡在一起的日子都要长的多。
  再从感情的角度的来看,霍羽和胡闹是生死之交,而胡闹和米糖只是身体之交,这一下……孰轻孰重便已经出来了。
  如果女人真的和男人相比,这就是一件强人锁男……男上加男的事情,根本就没得比。
  “我……对不起,我不该跟你发脾气,只是我现在真的心情很不好。”
  胡闹想了许久,还是说了一句话,尽管他的心情不好,但是也不应该发脾气。
  “我知道了。”
  胡闹感受到了米糖言语之中的一丝冰冷。
  但是他却无可奈何,他已经被霍羽的死去冲昏了脑袋,他渐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想要振作起来,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