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癞子
  刘铄瞧着一脸笃定的赵箴,再看看这荒郊野岭的四周,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我们快去吧……”
  赵箴也不再说话,凭着纸鸢传来的气息向前走去。
  只用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远远的便瞧见远处有一座木屋,一股白气正从木屋前面搭的火炉上面飘出。
  李绥正要命令手下上前,赵箴出声制止:“等一下,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先不要打草惊蛇。”
  李绥没有对赵箴的举动产生丝毫不满,闻言只是点了点头。
  只见赵箴上前两步,背对着众人,双手快速的在身前结了一个法印。
  只见一道紫光飞速的窜上上空,铺开一张巨网,将木屋笼罩在笼罩在其中。
  身后的众人没有看到赵箴的动作,自然也看不到什么紫光,只知道赵箴看了一会儿前面的房子,随即回头说了一句“我们走吧。”
  随着赵箴走进,那气味就越来越浓烈,跟街上卖的那粒药的味道一模一样。
  她一想到才下山没多久,便能捉到一只妖提高修为,赵箴便喜不自胜,脚步也不由得加快。
  王暄眼睛注视着赵箴,同身旁的萧清逸说道:“此女子来历不明,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
  萧清逸不置可否:“捉到凶手要紧。”
  几人刚走到房子跟前,屋内的人似是察觉到,走了出来。
  此人正是街上卖药给萧清逸的那个人,身量侏儒,名叫癞子。
  癞子见到一群陌生的人出现在此,脸上也有些惊讶:“你们是谁?”
  赵箴不语,目光从癞子的脸上移开,看向院中正在咕嘟咕嘟的往外冒着泡的一口紫铜锅。
  李绥平日里没少在城中闲逛,因此不光百姓认得他,他也认识了不少人。
  当看到癞子从屋中出来的时候,李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癞子:“这是你家?”
  癞子自然也认得李绥,还认得刘铄,当即神色有些慌乱:“大……大人?”
  他因为长相怪异,头重脚轻,犹如稚童,遭受了不少百姓的白眼和嘲讽,所以才在城外安了家,平时别人不找他麻烦就谢天谢地了,他哪敢做鸡鸣狗盗之事!
  赵箴微微弯腰,将紫铜锅的盖子打开。
  “住手!”
  刚刚还神色慌张的癞子,一见那女子伸手去碰正在熬制的汤药,顿时双目圆睁怒喝道。
  赵箴没有理会。
  跟随而来的官差快速上前将癞子拦住。
  癞子:“放开我!”
  赵箴皱着眉头看着里面翻滚的汤药:“这就是你卖的那个药?”
  癞子一滞,转瞬恢复如常,看了眼李绥和刘铄:“两位大人是来买药的?”
  没等李绥刘铄说话,只听赵箴将盖子一盖:“味道是一样,但就是差了点。”
  癞子一听对方说自己的药差,当即嗤笑一声:“我还是第一次听见别人说我卖的药差,姑娘可知道,我这药千金难求,可解百病!”
  王暄蹙眉看向身旁的萧清逸,对方向他点了下头,他这才了然。
  原来萧清逸给父亲带来的药,就是从这人手里买得的。如今父亲已经醒来,那这药也确实如他所说,可解百病。看其相貌,应该不是奕霖说的人。
  王暄想到此,开口说道:“姑娘有所不知,这药救过我父亲性命。”
  癞子看了过去,这才发现这公子身旁的另一个人,就是当时花了一袋金子的买药之人,听人已经治好,顿时腰板挺直了一些。
  赵箴嘴角抽搐了一下,她怎么能不知道,她简直是太知道了!想着扫了一眼萧清逸,猛然看到对方眼中的玩味,瞬间别开脸。
  恼羞成怒的在心里狠狠骂道:原来他认得她!就只是装作不识而已!!
  李绥:“姑娘?”
  看这姑娘一脸通红的模样,没想到在官府伶牙俐齿临危不乱的人,如今三两句就被闹了个大红脸,到底是小女儿心性。
  赵箴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看也不看王暄,向癞子问道:“这丹药,谁给你做的?”
  癞子脸上笑容变大:“这还用问?当然是我做的了!”说着向刘铄李绥二人行了行礼:“两位大人若是不买丹药,就请便吧。”
  这般不顾颜面的赶他们,使二人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刘铄不满的说道:“放肆!”
  癞子一脸傲气,全然不将刘铄放在心上。
  他如今手里有着神药,别说这株洲城里的人,就是这天下人,谁能不会有生病的时候?只要生病还是不好治的病,就有用得着他的时候,到时谁求谁,还不好说呢!
  赵箴打量着四周:“你这药我闻着比之前的那颗,药效淡了一些,是制药之人功力大减了吗?”
  她其实想说妖力大减,一想到还有这些人在,就换了一个词儿。
  “胡,胡言乱语!”癞子神情激动,就要挣脱身前的官差,奈何双拳难敌四手,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
  赵箴走到屋子门前,微微停顿,随即迈步进去。
  “来几个人。”
  屋中传出赵箴的声音,李绥示意几个官差过去。
  其余众人皆在院中等候。
  癞子面目狰狞的看着刘铄:“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要神药,却又不想给钱,来明抢吗?!难道就不怕我告御状吗!”
  刘铄嘲讽的看了一眼癞子,虽然他也对那神药有兴趣,可也仅仅是有兴趣而已。
  告御状?
  就凭这么一个人,还不够看的。
  只见这时,两个官差手里提着一个人走了出来,头发散乱,身上脏污不堪,看着身形倒是不像癞子一样头重脚轻,应该是一个半大的孩童。
  官差将手一松,孩童跌倒在地上。
  癞子一件铁青,痛哭道:“儿啊!我的儿啊!”
  竟是……癞子的儿子?
  刘铄李绥对视一眼。
  萧清逸看着紧随其后从屋中出来的赵箴:“这是谁?”
  赵箴想也没想的答道:“我哪里知道他是谁。”
  刘铄讷讷的说了句:“大胆!”只是这话说的一点儿气势都没有。
  随即看向萧清逸。
  萧清逸也是一脸的云淡风轻,丝毫没有因为这女子放肆的言论而生气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