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节
  高青阳站在重症监护室的巨大隔离玻璃窗前,一脸的泫然欲泣。
  孟启明头疼,“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哭?”
  高青阳那个冤枉,“我又没有掉眼泪!”
  孟启明额头青筋直跳,“有区别吗?”
  那副眼圈发红,嘴巴扁扁的样子。
  老三当初到底是去哪里找得这种画风清奇的秘书?
  这么长时间他又是眼多瘸,才会把一只哈士奇看成了一直大狼狗?
  孟启明都想不明白,高青阳的大脑是个什么构造。
  明明工作上雷厉风行,怎么私底下……这么娘炮。
  穿着白大褂的楼琼宇身后跟着几个护士走来。
  孟启明迎了上去,“小楼。
  老三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他什么时候能醒?”
  楼琼宇跟身后的几名护士交代了几句,让她们先去忙。
  “三哥的情况还算是稳定。
  至于什么时候醒,这个我也没有把握。
  如果不出意外,今天晚上或者是明天早上,中午甚至是明天下午,都有可能。”
  “好的,我知道了。
  这次让你费心了。
  我想进去跟三弟说说话,可以吗?”
  楼琼宇面露犹豫之色。
  由于从小就跟于少北一起长大的缘故,楼琼宇和于少北的哥哥于少卿,还有于少卿的几个朋友孟云泽和方怀远等几个都相对较熟。
  孟云泽当初在孟家的处境,以及跟几个叔伯兄弟之间的关系,楼琼宇多少有点耳闻。
  名义上,孟启明依然是孟云泽的二哥。
  左右重症监护室都有监控,想来孟启明应该不会蠢到在医院对三哥动手。
  病人家属提出进去探望的要求,楼琼宇没理由拒绝。
  孟启明向楼琼宇道了谢。
  楼琼宇叫了护士去带孟启明去换无菌服。
  重症监护室,一次只能进去一个人。
  高青阳已经看过孟云泽,跟孟启明手了一声之后,就先回去了。
  孟启明穿着无菌服,走进重症监护室。
  病床上,孟云泽脸上罩着呼吸罩,生命监测仪在尽职尽责地地工作着。
  孟启明来到病床前。
  他怎么会看不出,方才他提出要进来探视老三,楼家小子眼底一闪而过的戒备。
  他也猜到了,对方之所以最终答应下来,并非是出于对他的信任,而是因为每个重症监护室都安装有监控。
  孟启明身体前倾,缓缓地伸出手。
  护士铃没有响,警报没有响。
  看,只要站对角度,从监控上,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却无法看清楚,他的手在做什么。
  他以为他稀罕这个代理总裁么?
  如果不老三,大哥在被送去g省之后,现在名正言顺地坐在总裁位置上的人,应该是他!
  只要老三人彻底地消失在这个世界里。
  只要这个世界上,再不存在孟云泽这个人,他这个代理总裁,就会被扶正,从而真正成为孟氏集团的总裁!
  以上这些的念头盘踞在孟启明的脑海。
  像是受到了蛊惑。
  孟启明抬手,猛地拿掉了孟云泽脸上的呼吸罩。
  “滴滴滴滴——”
  生命监测仪发出一连串急促的提示音。
  ……
  趴在办公桌上小憩的初夏,猛地睁开了眼,从位置上直挺挺地站了起来,因此碰倒了椅子。
  “夏夏,你怎么啦?
  整这么大一出动静。
  我都要被你吓尿了。”
  被那三个犯人折腾的精疲力尽,躺在躺椅上小睡一会儿的田恬被初夏闹出的动静给吵醒了。
  田恬揉了揉眼睛,呵欠连天地道。
  “对不起啊,吵醒你了。”
  初夏一脸愧疚地道。
  “没事。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刚刚到底怎么啦?”
  田恬抱着薄毯坐起身,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
  休息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她跟夏夏该去跟孔俊还有大勇换班了。
  “我,我做噩梦了。”
  初夏坐在椅子上坐下,咬着唇,眉头紧拧,心有余悸地道。
  “你梦见什么了?
  很可怕吗?
  放心好了。
  人都说梦境是相反的。
  不管你梦见了什么,都只是一个梦而已。
  不怕不怕了啊。”
  田恬走过去,拍了拍初夏的后背。
  初夏无意识地摇头,“那个梦境很清晰。
  好像真实发生过一样。”
  “你到底梦见什么了?怎么就把你吓成这样了?”
  初夏脸色一片苍白,田恬不得不关切地问道。
  “我梦见,我梦见三叔躺在医院里。
  他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身上插着呼吸气管,有人,有人拿掉了他的呼吸罩……”
  初夏嘴唇泛白,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事实上,她梦见地远远不止这些。
  她最后还梦见,医生给三叔蒙上了白布……
  初夏一只手捂住胸口。
  她的心跳跳得太过迅速了,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征兆!
  “不会吧?
  你这梦也太恐怖了。
  谁那么缺德,趁人受伤昏迷的时候把人呼吸罩给拿走啊?
  这跟谋杀有什么区别?
  放心吧,放心吧。
  我刚刚说啦,梦境都是相反的,啊。
  孟先生这会儿肯定安然无恙呢。
  你要是实在放心不下,与其在这里脑补,自己吓自己,还不是打个电话给他嘛,他接了,你就可以放心啦。”
  见初夏的脸还是惨白惨白,田恬就知道,对方肯定还是被这个梦境给吓坏了,于是提出提议道。
  要是换成是她,做了这么一个不吉利的梦,只怕也会被吓得不行。
  初夏有些迟疑。
  她四点多那会儿已经给三叔打过一次电话,当时三叔在开会。
  她给高秘书留了言,让三叔开完会之后再打个电话给她。
  但是,三叔并没有给她打电话,而是发了条信息,说是他临时有重要的事情要出差几天,手机上信号不好,只能给她发信息,让她不要担心。
  她当时没有多想。
  现在想想,这一切真是不对劲极了。
  三叔的语气太正经了。
  如果三叔真的要出差几天,肯定会霸道地要求她必须要想他,或者逗她开口,务必要她亲口说会有多想他之类的。
  可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