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殊弟,看来你是想通了。”白慕言微笑出声,打断了容殊的思绪。
  “哼。”容殊回神,冷哼一声,也不否认,“为了你,有时候也要牺牲一下色相。”
  依然是没有前后依据的一句话,但白慕言还是刹那听明白了,唇边笑容不变,“所以你是不是要去争取一下桂冠?”
  “这是自然。”容殊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但是,还不是时候。”
  他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今天从冰鞘口中拿到的黄金令牌,递给白慕言,神情愈发郑重:“董舒看来也要动真格了。”
  白慕言看着那枚璀璨夺目极其张扬的令牌,抿紧了唇,再出声时,语气讽刺,“还真是高调。”
  “每次提起这个女人心情总不舒爽,”容殊话锋一转,决定还是丢下董舒的问题,“叶萤今天出现的时候一直在打喷嚏,脖子上的红疹子还没有消,她是不是患了什么病?”
  “她并不能碰触盛开的花,否则身上会起红疹子。”
  白慕言并没有隐瞒容殊这件事情,而是如实道出,只是心中暗惊,叶萤的红疹子还没有消?按理来说,凝肌露并没有如此逊色便是。
  “呵,那她今天的所作所为简直是大作死。”容殊似讥似讽,脸上的风流之气全然不见,眉间蕴了隐怒。
  白慕言瞥他一眼,状似安慰:“我前段时间给了她凝肌露,你不必担心。”
  “她那个人才不会稀罕我的担心。”
  容殊语声低了下来,似有郁色,白慕言一边睨他眼角一边缓了一口气,心中似有苦涩,看来他真的是对她上心了。
  好事……的确是好事。
  就在白慕言和容殊在水榭里密谈的时候,叶府东南角一处偏僻的地下暗室中也进行着一场交锋。
  风萧条而过,树影婆娑,沿着楼梯滑进暗室的墙壁,倏尔悚然入骨。
  暗室潮湿阴冷,偶有蟑螂老鼠窜过,霉酸味深重,环境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
  一名身穿一套滑稽女子襦裙的男子正站在地牢里破口大骂,骂声之悦耳和粗鲁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他~妈的,叶萤你冲我来就好了,为什么要扯上我家老母!”
  “叶萤你个王八蛋,抓了我过来还不现身?!装什么装啊你!”
  “叶萤你再不来的话,我就要硬闯禁地了,我萧风凭天不怕地不怕,你奈我不了何的!”
  “……”
  就在他骂了不知道第多少句粗言秽语的时候,暗室的门终于“吱呀”一声从外面被打开,月光立即涉了一地。
  一双绣有异域图腾暗纹的玄黑长靴从暗室的光线处踏入,长靴的主人步伐平稳而无声,在这么寂静的氛围之中,几乎连她的呼吸都几不可闻,只能透过她的长靴开始往上看去,依然是纤长消瘦的身姿,腰线狭窄,腰身笔直,没什么……胸部曲线,同样是异域图腾暗纹的窄袖武士服,干净爽利,于无形之中透出一股干练和果敢,一如她这个人那般,永远无情而冷静。
  “骂了一个时辰,还没有累吗?”
  叶萤缓步走到萧风凭的面前,示意身后的下属扔给他一套衣服,眼睛在他那套滑稽的衣裙上转了转,“穿得不伦不类,有碍观瞻。”
  萧风凭接过衣服,回望叶萤一眼,十分不屑,“你不也穿得不伦不类?”
  叶萤抿了抿唇,当作没有听到他的讽刺,“你既然被我抓到了,母亲也在我手上,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合作。”
  萧风凭听得她全然理所当然的提议,硬生生被气乐了,“合作?你我之间身份悬殊实力悬殊,又有什么合作可言?”
  “你既有自知之明,也不用我多说了。”叶萤似乎很满意他这般“识时务”的态度,轻轻点了点头,“只要你好好在叶府里呆着,替我办事,定能真正从魔教逃脱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周六开始有对手戏。他~妈的,陛下您的心思也太微妙了吧?别这么闷骚好吗?哈哈。明天看来就要下新晋了,只有人看没人藏的感觉甭提有多难受了。
  第38章 37.真相
  萧风凭脸上表情微微滞了滞,以一种极度复杂又茫然的目光看向她,“你什么都知道了?”
  “嗯。”叶萤轻轻唔了一声,便倚在旁边的一处梁柱旁,双手交叠胸前,低垂了眉眼,不再说一句话。
  气氛再次变得死寂下来。
  玄衣少女全然不理这方狭小的空间还有其他人在,自顾自地闭目眼神起来。
  萧风凭完全傻眼了,并没有想到她是这副不理不睬十分高傲的态度,他恶狠狠地瞪着她,又想破口大骂,然触到牢笼外的光景时,话语又尽数噎进了喉咙里。.
  明灭闪烁的一方空间之中,一道铁栅栏阻隔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他被关在牢内,干瞪着眼看着倚在梁柱旁,闭目养神全然不管牢里还有一个他的玄衣少女。
  少女似乎颇为疲惫,眉尖轻蹙,光洁侧脸映衬上火苗魅色,反倒让她看起来有点儿苍白,也有点儿憔悴。
  就是这样一个人,居然就真的从西域追赶他来到上京了,还要很无赖地抓了他的母亲,逼他不得不就范。
  也就是这样一个人……怎么就有这样的一个人?
  萧风凭心中十分纠结,也非常想不通,他自问他易容的本领高超,跳的舞也毫无漏洞,怎么就被叶萤识穿呢?若然他当时没有猜错的话,叶萤还在被人暗杀,慌乱之下走投无路才来到通天蜡烛的。
  明明是如此机缘巧合的情况,怎么就找到他呢?!实在是让他无语,也不服气。
  更让他生气的是,他没有想到叶萤居然真的这般无耻,抓了他病重的老母亲,用以威胁他。
  他原以为她不会玩这种手段,也因着对她有信心,是以才独身一人出逃,以引开他们的注意力。
  想不到,到最后他还是估计错误,叶萤不止无耻,还无耻得很大方。
  他萧风凭自问并非是一个喜欢受人掣肘的人,好不容易从一个狼窝里逃出,他可不想转身又进了另外一个狼窝。
  这令他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