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局篇(17)——衣服打完九折,能便宜一千多块!
  谨言看了眼,有些不敢下手,说,“我们马上到医院去看看,好不好?”
  顾又廷低眸瞧她,正微微抿着唇,秀致的眉目透出一抹忧色,猜到了几分,说:“不用了,我自己来,哪”
  准备去拿她手里的消毒水前,又看了她一眼,眼中颇有笑意,皮笑肉不笑地说:“没出息。”
  谨言微怔,不理会他,用棉签沾着消毒水去碰翻出来的肉。
  顾又廷不言语,看着她低眉顺眼的上药包扎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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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门外传来钥匙声。
  由于在家里等得着急,按捺不住一起出去寻找的白母和家瑞在半路接到谨言的电话,匆匆赶了回来,
  见到客厅的灯亮着,不由起疑,“谁?”
  “妈,是我,”谨言回过头,说。
  “回来了就好,真的把我急坏了,小熊究竟去哪里了?”白母松了一口气,看到地上放着药箱,很快注意到顾又廷包扎着的手掌,又开始提起了心,紧张地看着她问,“怎么了吗?手怎么受伤了?出什么事情了?”
  谨言看了眼顾又廷,只避重就轻地说:“没事,就是不小心碰到了,不严重。”
  “那就好。”白母看了眼顾又廷,神情间的紧张也褪了下来。
  目光扫过来,顾又廷也抬眸看了眼白母,面色如常,依然淡然,并不说什么。
  谨言却能细微体察出来,他对她家人似乎并不热衷,心里显然还没有接受。
  忍不住去看白母,不知道她会不会介意这一层。
  白母见他十足冷淡,微微有些愣,再看自家闺女正蹲坐在地上替他料理手,
  大概也能猜到平常俩人的相处的模式,心疼里夹杂着不悦,却又不好说什么,又问道:“小熊怎么样了?”
  谨言忙摇头:“她也没有事,现在在房里睡觉,你不用担心。”
  家瑞去卧室看了眼小熊,回来说:
  “睡得挺好的,看上去和之前一样,还好只是虚惊一场,我接到电话的时候都快吓死了。”
  俩个人都松了一大口气。
  这顿饭,到最后也没有吃成,大家也没了兴致,由于时间渐晚,人呆了一会就走了,谨言目送他离开,回到客厅收拾起药柜。白母也忙着吩咐家瑞:“这都快十二点了,不要回去了,你不比男孩子,这么晚不要在外面逗留,晚上就留下来和妈睡,不然和你姐也行。”
  家瑞把头趴在她肩膀上撒娇,轻声道:“我明天有个早会,等过俩天放假我再回来,和您好好说话。”
  白母拗不过她,又体谅这里离她上班的地方远,也不再说什么,吩咐了几句才让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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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人走后,家里一下静了下来,她脸上的笑容便淡了,看了眼刚收拾好从洗手间出来的谨言。
  “我有话问你,你过来。”她招了招手,脸色是难得严肃。
  谨言看了她一眼,心里明白她大概要说些什么,抿了抿唇,走上前,在白母旁边坐下。
  看着谨言已经明显大腹便便的小腹,她心里叹气,又不免心疼,再想到那人,又是摇了摇头,觉得他们之间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这时候怎么说都不太合适,良久低声问:“他……对你怎么样?”这是她最担心的问题。
  谨言也说不上个所以然,一时不想让白母担心,还是说:“挺好的。”
  白母可疑地打量了她一眼,想了想,又问:“他平时会不会经常朝你发脾气?”
  谨言摇头:“……没有,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很算有机会起争执。”
  白母这才想到这一层,俩人经济经基础地位不同,期间又浪费了不少的时间,算起来确实是没有多少时间一直相处,这更让她感到担心:“那你和他在一起相处起来自在吗?他会不会把在外面受的气带到家里来?”
  谨言垂下眼睑,点了点头,想了想,回答白母下个问题:
  “……不会,他也很少在家里谈工作
  tang的事情。”除了手机时不时的响。
  白母却仍是不放心,又追问道:“那他现在每天都忙什么?”
  听说没有继续担任管事一职,那总有其它的事情需要做吧。
  谨言又再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自从他卸任后,俩人见面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每次都吵得不欢而散,哪里有机会聊到这些事情?但这俩日来看,又觉得他虽是看上去肩上的担子下来了,却还是有在关心事情,她又想,也许仍是在忙着集团的事情。
  问到这里,白母忽然不知道还要再问什么,低低叹息一声,竟比之前没有见过人还要感到不安。
  谨言几乎能明白白母这种担忧不安的心情,心中羞愧,说:“妈,你不要担心,他对我挺好的,真的。”
  白母看了眼她的肚子,又是低低叹息了一声。
  白母看着谨言的样子,只说:“他那人本来就出身比人好,家里的环境也是少有的好,他心高气傲也是天经地义,因为不用理会任何人,承人的情,只要自己的日子过好就成了。虽说今时不同往日,他家里出了那样的事,现在又在低谷,可很多事情都不能看表面,不能拿这会儿的情况来定义以后,他这人,看上去性子怕是个不受羁绊的,也由不得人说一句,若是以后真在一起生活了,你要想清楚这一层。”
  谨言微怔,很快恍然大悟,白母的意思是顾又廷从来处于优异的环境,现在突然落到这个高度,虽是比下有余,却已是他三十多个年头来的最低潮时期,所以也许会因为这样一个时刻而勉强放下身端,待来日东山再起,他只会又恢复成本身的自己,因为那也才是真正的他,现在会隐忍,也不过是一时的。
  一天成了鳏夫,但不会永远是鳏夫。
  白母感叹,“你从小就听话懂事,我一直以为你会找个同样稳当温和的人……”
  从白母说话的语气看,似乎是对顾又廷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她也知道,白母难免会担心她,谨言压低了声音说:“妈,我知道,但他今天会这样其实……和老太太的事情有关系,他可能一时没法适应,多点时间也许就好了。”
  白母前晚也听到她提及一些顾老夫人的事情,一时嘘唏,也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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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谨言心里想着事情,一夜没睡好,早上睁开眼发了会呆,就从床上起来了。
  ……
  同样一夜没睡何止是她。
  顾又廷回到凤凰路,想起周云哲说起的项目,立刻拨了个电话过去,却是没人接,他再打,问人是怎么回事,那边嘟囔着说是这项目不批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他在云城的时候就开始提审了,有许多人都帮忙着打马虎眼,只有那一位还坚持已见,这不,这几日被人***.扰得无法只能关了机。
  顾又廷立在原地站了好一会,他一直在想,那个项目之前也了解过,但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呢?
  听周云哲话里的意思,看来是着急了。只是他现在没必要为了一个项目去做擦边的事情,钱财吃几辈子吃不完,说大不大的项目批下来,如果被上面的人盯住了,如果有人寻心要找他麻烦,只要花些时间查他,再找个借由,他还想着能侥幸躲过?
  到底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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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又廷想了一整晚,都想不出这件事情的蛛丝马迹,不过是个普通的项目,一条普通的临海大桥。
  这个项目不行就换了另外一个项目,像这样利润的项目并不难得,可听周云哲的语气是不会轻易罢休。
  他怎么想也想不出周云哲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烦燥地抓了抓把额前的碎发,劲道有些大,忽然扯到伤口,他看着手掌包着的纱布,有些发怔,想起晚上在别墅里,面对趾高气扬,目光不屑一顾,嘴角噙着一丝嘲弄的周云哲,一股悲愤之气,从他的心间涌到喉头从嘴角的缝隙溢了出来,他眼睁睁看着他从面前离开,忍着一言不发,身旁的女人把手紧紧按在他这只手上。
  想到这时,黎明的曙光已经透着窗户照了出来,他进去浴室刷了牙然后剃胡茬,刚出来就听手机响。
  那边说找出那个融资负责人的行踪了,原来是去法国渡假当避风头
  了,说现在把地址发给他。
  他一手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件熨烫得整齐的衬衫,又随手扯了条领带下来:“他什么时候回来?”
  对方想了想,才回他说:“我也估计不出来,有人暗中给他塞了好处,不然哪能跑去享受生活。”
  他扯了扯唇,淡声说:“我大概想得到谁给了他好处,只要他职位一天在,就迟早会回来。”
  那边也觉得确实是如此,但还是说:“话是这样说没错,但他这回把老婆孩子都带走了,估计是要在那边一些日子了,你现在的情况没有办法和他玩拉据赛,你打算什么时候过去找他?我把他在法国新换的联系号码一起发给你。”
  顾又廷皱着眉头在寻思,良久开口:“我不过去了,到时候找个人跑一趟吧。”
  那边似是没有想到他会是这个回应,觉得不敢置信,好半天,才说:
  “现在这情形这么紧张,你有什么比这还要紧的事在忙吗?”
  顾又廷忽然没出声,看着手里的衣服领带,停了一会儿,道,
  “准备抽出点时间陪陪家人,我老婆肚子开始大起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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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小熊午睡的时候,谨言接到王婧的电话,约她出来逛街买衣服。
  她心想好些日子没见面,便答应了。
  俩人在商场里逛着,进到一家内.衣店,王婧拿着一条黑色蕾.丝透明睡裙到她面前,“言姐,你买这件。”
  那件睡裙单看一眼就令人脸红心跳,她很快离开,王婧也不再纠缠。
  接下来俩人逛了好一会儿,王婧逛了几个袋子的衣服鞋子,兴致勃勃,谨言则是一直没有看到喜欢的,经过一个男装专柜时,挂在外面的一件蓝白色格子的衬衣,吸引了她的目光,王婧也注意到了她迟疑的神色,立刻推她进去逛。
  进去后,导购迎上来,询问后,替她拿过那件衬衣。
  谨言接过,抚在手掌上,有一阵清凉的触感,十分舒服,衣服布料且又柔软,想想他穿起来会好看。
  谨言看了眼标价,是她目前一个月的薪水,还从来没有买过这么贵的衣服,而且是一件上衣。
  王婧也注意到了,说:“买给顾总的?你眼光不错,顾总穿蓝色衣服挺好看的,看起来没那么凶……”
  她说完又噤声,意识到谨言和顾又廷的关系,赶紧吐吐舌头。
  导购这时适时的开口问:“这件衣服是店里的限量款,开始断码了,您老公穿什么码?”
  谨言也不知道,一时想着码数倒也没注意那称呼,说:“大概一米八四,一般这样的穿什么码数?”
  “加大码,就是你手上这一件了,接下来也要断码了这个码,你要吗?”
  王婧考虑的层面和她不同,只想着顾又廷反正有权有势,就算现在也不差钱,碰了碰她肩膀:“不用考虑啦言姐,来一件嘛,你今天都没有逛到喜欢的衣服,好不容易碰到一件喜欢的,就别犹豫啦,赶紧买下来,顾总肯定高兴死了。”
  导购迎合着说:“是的,这件衣服很深受成功人士喜欢呢,好几个富太都是来买给自己老公。
  谨言想了想,犹豫不决,那导购又继续鼓舞地说:“而且现在在打折,打完折,能便宜一千多块。”
  谨言正心动想咬咬牙买了,忽然听到导购的话,有些迟疑:“打几折?”
  导购说:“九折。”
  谨言一下子怔住了,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想了一下意识到没错。
  去看标签,发现确实是自己少了个开头的一。
  她愣着,一件衬衣要近两万块?
  导购见谨言有些犹豫不决,觉得她有些怪,和往前来的大手大脚豪气的客人不同,但又见她身旁的朋友一直催促,东一句西一句的顾总,想必老公也是做生意的,应该也不会舍不得这笔钱,一时觉得怪异,看了她一会,适时的问,“要来一件吗?”
  这时,谨言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是顾又廷打
  过来的,接通后直接问她在哪儿。
  谨言回答,“和朋友在外面逛街呢,就快回去了,有什么事吗?”
  他问了下地址,她没多想就告诉他。
  那边又说:“商场?”
  “嗯。”
  那边说,“等我。”接着就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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