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张氏的死
  婉兮想说感谢的话,又说不出口。
  与他对视片刻,寻找起吴凌恒来,“凌恒呢?”
  “在那。”他心中苦笑。
  婉兮顺着吴有匪的视线,看到站在血誓阵法上的吴凌恒。
  见他全神贯注,没空分神的样子。
  婉兮问了一句,“他在干什么?”
  “发血誓。”吴有匪道。
  婉兮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个词,“好端端的,怎么要发誓。”
  “这是我救你性命的条件。”吴有匪并不欺瞒。
  婉兮一惊,指着自己,“救我性命?”
  “他抱你过来的时候,你只剩下一口气了。”吴有匪若有深意的看着她。
  这么说……
  她差点死了?!
  她的心一紧,“你告诉我,夫君到底答应了你什么?”
  在她曾经清澈见底,没有一丝杂质的眼中。
  多了几分戾气,她为了他又动杀念了。
  心中怀疑的想着,【大哥……不会是想要夫君的命吧?】
  “等到他弱冠之年,你就知道了。”吴有匪温笑道。
  她的眸,不似他第一次见她时那样单纯清澈。
  他并非喜欢纯白无瑕女孩,他并不反感婉兮变得复杂。
  若她这眼神,是为自己流露的。
  该有多好……
  可她却是为了别人,敌视自己。
  婉兮低声道:“大哥,你这是趁人之危。”
  吴有匪虽没有直接回答,可是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
  等到夫君弱冠之年,定会要他性命。
  “啊——”
  吴凌恒闷哼一声,单膝跪倒在地上。
  婉兮的心就被揪住,完全忽视了虚弱的吴有匪。
  更没想到他为了就自己,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飞身过去,蹲在吴凌恒身边,“夫君,你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吗?”
  “手上被刻了个咒而已,没什么事的。”吴凌恒抬起自己的手腕。
  就见手腕上,深深刻着猩红色的咒文。
  咒文写的像鬼画符,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血液还在不断,从刻着的伤口流出。
  婉兮看的触目惊心,“这是谁刻的?”
  “血誓成了之后,自动刻上去的。”吴凌恒虚弱道。
  吴有匪补了一句,“这个咒文是用来约束他,让他必须信守誓言。”
  “没有咒文约束,我一样会信守诺言。”吴凌恒一字一顿道。
  吴有匪不以为意,淡笑道:“他若不守诺,这咒文就会长满他全身,最后将他彻底吞噬。”
  “大哥,你这样做,是不是太狠了。”婉兮扶住吴凌恒飘摇的身子,大声质问吴有匪。
  吴有匪咳嗽了一声,眼镜后面的目光。
  稍有些迷离,不经意还闪过一丝刺痛,“我又没有逼迫他,都是你情我愿的事。”
  “他……可是你亲……”弟弟。
  婉兮心痛,又自责。
  明明是想救夫君,却害的夫君受制于吴有匪。
  “和无情之人,有什么可争论的。”吴凌恒揉了揉婉兮的发丝,缓缓的站起身。
  眸光淡扫一眼吴有匪,牵住了婉兮的手。
  婉兮一想到,吴有匪算计庆州军民。
  累得整个庆州,被段军阀屠城。
  心中也就认可了吴凌恒的话,知人命在他心中如草芥。
  不愿白费口舌,低声应了一声,“嗯。”
  “马上就要天亮了,抓紧时间还能睡个回笼觉。”吴凌恒领着婉兮出了书房,步子稍微顿了顿。
  天刚蒙蒙亮,附近好似有人在偷窥。
  锐利的目光扫了一眼,便扫到了吴有匪四姨太藏身之处。
  她躲在梧桐树后面,浑身都在发抖。
  心中纳罕,这病秧子怎么知道自己躲在树后面!!
  更奇怪的是,他怎么能走了?
  从她进吴府的那一刻,就听说吴凌恒。
  生下来就是残废,手足俱全。
  却因天生体虚,气力不足。
  没法支撑着站立,六岁以前靠奶娘抱着。
  六岁以后吴军阀就买了轮椅,从来就人见过他站起来过。
  婉兮体内灵力充沛,灵觉也很灵敏。
  她小声的问吴凌恒,“夫君,树后面,是不是有人在偷看?”
  “一个小丫头罢了。”吴凌恒道。
  四姨太入府晚,今年芳龄才十四岁。
  年岁比婉兮还要小,倒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小丫头。
  四姨太心里还不爽,心忖【你才是小丫头,人家还是你的长辈。】
  “怎么会有小丫头躲着偷看?”婉兮问道。
  吴凌恒看了一眼,自己健全的双腿,“可能是觉得好奇吧。”
  “也是。”婉兮见惯了,他可以下地行走。
  差点都忘了,他在人前可是个残废。
  此刻突然会走了,府中肯定很多人都会觉得奇怪。
  无视了躲在树后的四姨太,二人朝院门走去。
  刚好撞到,风风火火赶来的张氏。
  张氏凌晨起夜,刚好遇到门口的家丁。
  听家丁说吴凌恒来了,只是怕吵睡觉不敢叫醒。
  气的火冒三丈,直接差人把那家丁痛打一顿。
  自己火急火燎的穿上衣服,赶来吴有匪的东院一看。
  恰好就见到,吴凌恒和婉兮走出来。
  眼睛瞪得老大,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你的腿……你的腿!!!?”
  “好了。”吴凌恒淡淡的说道。
  这女人骤然看到,吴凌恒的腿好了。
  心神巨震,好半晌才缓过神来,“怎么好的?”
  “在医院里医好的,洋人的医术果然是名不虚传。”吴凌恒撒谎都不用打草稿,张口就来。
  婉兮看到张氏,差点都慌了手脚。
  换了是她,还真未必答得上来。
  见吴凌恒如此镇定,也冷静下来。
  张氏上下打量着吴凌恒,“从什么时候开始医的?”
  “这是爹安排的,怎么?他没告诉你吗?”吴凌恒冷冷的嘲讽她。
  随着天色变亮,周围占了不少路过的下人。
  大家伙儿都是头一次见到,吴凌恒如此挺拔的站在人前。
  要不是大帅府,军令如山。
  规矩都是铁打的,早就议论开来。
  嘴上虽然不能嚼舌根,可心中难免都在暗自纳罕。
  张氏脸上挂不住,转移了话题,“这么大半夜的,你来东院做什么?”
  “你觉得我是来做什么的?”吴凌恒反问她。
  张氏黑着脸道:“你来找他,准没好事。”
  “是不是好事,你自己问了他不就知道了,嫡母。”吴凌恒最后一声嫡母,教的要多讽刺有多讽刺。
  拉着婉兮,头也不回的走了。
  张氏暴跳如雷,大喝一声,“站住!!”
  “嫡母,又有什么吩咐?”吴凌恒回头。
  张氏从手下手中,接过桃木剑,“你昨天晚上喝血了。”
  “鼻子这么灵?”吴凌恒面无表情。
  桃木剑朝他的面门,直刺过来。
  婉兮知道桃木剑对一般人,构不成任何威胁。
  对吴凌恒,可能却是致命的。
  想也不想的挡在吴凌恒面前,手里的枪直接顶在张氏脑门上,“对……对不住了,嫡母。”
  “楚婉兮!!你好大胆子!!”张氏瞪大眼睛,又惊又怒。
  她仗着自己是天师后人,虽然没有灵根。
  手持桃木剑,一样对邪祟伤害巨大。
  可是功夫再深,也怕菜刀啊。
  枪都顶在脑袋上了,能不害怕吗?
  婉兮道:“我夫君只是过来,跟大哥聊聊庆州军务,是您先大动干戈的。”
  “贱蹄子,把枪放下。”张氏粗野道。
  婉兮不肯妥协,“您先放下桃木剑。”
  “我放了。”张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缓缓的放下手臂。
  心中却想着,吴凌恒今夜前来必有古怪。
  还刚吸了人血,身上邪气凛然。
  若这时候诛杀他,便是替天行道。
  不仅不会遭天谴,吴军阀也找不到借口责怪她。
  只要楚婉兮放下枪,她就立刻提剑再来。
  婉兮从前单纯,如今也学会了兵不厌诈,“您把桃木剑扔在地上,踢远一点。”
  “小丫头,挺多疑的嘛。”张氏讽刺了一声,把手里的桃木剑丢在了地上。
  “碰——”
  也不知道哪来的枪响乍起,张氏的脑门上出了个血洞。
  她脑袋上被打一枪,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死死的盯着楚婉兮,怒声道:“你……你……敢杀我,不怕我儿子把你碎尸万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