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多摸几次就不疼了
  “你想干什么?”孙婕柔眼底涌上惊恐。
  骤然敛了笑,曲子辰换上冷漠的表情,“当然,是让你得到,该得的报应。”
  直到咒骂声消失,曲子辰又换上吊儿郎当的表情拍了拍被孙婕柔抱过的袖子,他哥也真是的,这么好一个报仇的机会,非要让给自个儿。
  一路上,陈洁脚下生风,到了柳絮和曲子晋所在的病房,大力推门而入急于找柳絮抱怨一番,结果正赶上,柳絮在脱曲子晋的衣服。
  于是,陈洁当即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的站在原地,眼睛不知该看向哪里。
  见陈洁满脸怒容,柳絮边拿给曲子晋涂抹的药边问,“怎么了这是,气成这样。”
  陈洁头扭向一片,气愤道,“除了曲子辰那个混蛋,还能有谁?”
  说曹操曹操到,柳絮视线跃过陈洁看向她身后,不停朝自己作揖示意自己帮他说好话的曲子辰,无奈的笑了。
  “因为什么?”
  陈洁处于气头上,没察觉到身后曲子辰的存在,径直开口,“孙婕柔那么可恨,曲子辰还跟她说话。”
  “更可恶的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孙婕柔想搞挑拨离间,曲子辰居然还认真的听了进去。”
  “更更更可气的是,他居然还让孙婕柔抱他。”最后一句话落,柳絮清楚的看到,曲子辰右手狠狠的抖了一抖,显然陈洁告的状是真的。
  “这么说来,的确挺可恶。”柳絮笑着开口,对面的曲子辰则瞬间苦了一张脸,脸部表情转换之快,像极了表情秀。
  “就是。”陈洁肯定,随即咬牙切齿,“所以,我准备让他睡一个月的沙发。”身后,曲子辰高大的身躯狠狠瑟缩了下。
  看来,这个惩罚很重,而且难以忍受。
  待陈洁把心中不快都吐了出来,加之曲子辰殷切的眼神下,柳絮才开劝,“好啦,小洁子别气了。我猜这事也不能怪子辰,肯定是她主动扑上来的吧。”
  陈洁还没发话呢,身后曲子辰就狂点头以表赞同,就差感动的捶胸顿足了。
  陈洁一时哑声,躺在床上久等柳絮给他敷药而不得的曲子晋幽幽道,“来了就进来,缩头缩尾像什么样。”
  这话,显然是对曲子辰说的。
  回过味儿来的陈洁,猛地回头,就迎上曲子辰一张灿烂的笑脸,“媳妇儿,不闹了,乖,咱们回家吧,你看我哥那嫌弃的眼神,再呆下去,会杀了我们的。”
  话落伸手去揽陈洁的腰,却被陈洁躲过,“别用你那碰过别的女人的手碰我。”
  曲子辰……
  柳絮和曲子晋对视一眼,齐齐失笑。见两人僵持在原地耽误她给曲子晋抹药,柳絮走过去将闹别扭的陈洁推向曲子辰,“夫妻间的别扭,回自个儿家解决去。”
  “小柳子,不是,你……”见柳絮不帮自己,陈洁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
  “我这边还忙着,等有时间了再找你好好聊。”柳絮乐呵呵的笑,与此同时还朝曲子辰丢去一记,赶紧把你老婆带走的眼神。
  曲子辰得令,充分发挥无赖耍泼的本领,双手双脚死缠着陈洁不撒手,嘴上甜话说的一溜一溜,“媳妇儿,刚我真不是有意要跟那个死女人说话,是她主动缠的我。”
  “而且,我已经下令把她抓起来了,等审问清楚了就把她送进监狱,让她一辈子都呆在里面,永远都出不来。”
  “真的?”后面半段话陈洁听得半信半疑。
  “当然。”曲子辰打着保票,“再者,你以为我愿意跟她说话,还不是我哥下了命令,让我过来解决她,不信你问我哥。”
  说着狠瞪曲子晋,示意他开口替自己说一句。
  曲子晋淡淡睨了向自己求救的亲弟弟一眼,吝啬的发出一个模糊的单音节。
  曲子辰像得了宝似的立即嚷嚷,“你看,我哥刚点头嗯了一声就证明,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陈洁脸色稍霁,但一想到曲子辰刚才被孙婕柔抱住的模样就觉得膈应的慌,边跟曲子辰往外走边恶声警告,“回家立即给我洗澡,不褪下一层皮不准出来。”
  “遵命,媳妇儿。”曲子辰响亮的应答声响起。
  柳絮则听得相当无语,原来私下两个人的对话风格,是这种。
  很快,又有隐隐约约的声音传来,是曲子辰的,“媳妇儿,那我洗干净了,能不能回屋睡觉?”
  “沙发很硬的,睡久了对身体不好。”可怜巴巴讨好的声音。
  后边再说了什么柳絮没太听清,但也猜到了一定会是陈洁妥协的结局。爱上一个人之前,一直会幻想,强调无论遇到什么都不妥协。
  可当真爱上那么一个人时,你会发现,你之前所幻想的坚持,通通都消失不见。
  咋咋呼呼的一对活宝走了,柳絮终于能专心的给曲子晋敷药。外伤都愈合的差不多了,只剩下疤痕,医生说再过一段时日就能消除。
  可唯独……唯独接近胸口的位置,一个圆形的伤疤,会伴随终身,那是子弹穿过的痕迹。
  柳絮盯着拇指大的圆形疤痕,心头瞬间很不是滋味,指腹轻轻摩挲着,柳絮心疼的低喃,“子晋,一定很疼吧?”
  曲子晋看了眼已经不怎么疼的疤痕,缓缓的摇了摇头,手叠盖在柳絮手背上轻笑,“你多摸几次,多亲几次,就不疼了。”
  见曲子晋又开始油腔滑调,柳絮很是无语。不过这样一来,心底的郁结消散了不少,重重戳了戳曲子晋心脏所在的位置,“有的时候,我真想剖开看看,你这里装了多少不正经。”
  曲子晋微抬上半身,唇附在柳絮耳边,低低道,“看见你,我全身上下都想不正经。”
  柳絮……
  夜色渐深,久久无风,唯有一声声的蝉鸣叫的人心烦意乱,孙婕柔被困在这个小房间,已整整一天。
  原本以为逃离了徐熠尘投奔曲子晋,就能摆脱危险。不料,才逃了狼窝,又掉进了虎口。
  门吱嘎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听到动静,孙婕柔抬眼,就看到暗影处,立着抹高大的人影。
  整个人都隐在暗处让人看不清表情,身上则散发着淡淡的药草香,孙婕柔一眼就认了出来,眼前的人,是曲子晋。
  “子晋哥,那一枪,我不是有意的。”孙婕柔含泪为自己辩解。
  极轻极冷的一声笑,充满了不屑和嘲讽,“你不用解释,枪口对着谁,我在场看的一清二楚。”
  “我来,只问你两件事。”先一步堵住孙婕柔还想继续的哭诉,曲子晋声腔不带一丝感情和温度。
  “子晋哥,你问,只要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被囚禁怕了,孙婕柔连连点着头。
  “蓝盈盈当年是怎么死的?”
  孙婕柔愣了下,随即开口,“我不知道。”
  “不知道?”曲子晋声音透着玩味,话落孙婕柔就感觉到怀里多了一样东西。
  借着窗户招进来的月光,孙婕柔看清怀里是什么东西时,脸部表情顿时僵住。这是她父亲的生前日记。
  日记本被摊开的那一页,正是被她撕掉的那一页。
  低着头,眼底掠过千百种情绪,最后通通化为平静,抬眼时却又换上无辜,“子晋哥,这是什么?”
  刚刚,孙婕柔的犹疑已经证明了心中的猜测,见她还懂装不懂,曲子晋只觉得讽刺。孙家,没出事前,在西京名声很好,熟料,一切都不过是伪装而已。
  孙忠平,孙忠明,甚至孙婕柔,没一个好人,都是披着羊皮的狼罢了。
  “我再问你一遍,当年,蓝盈盈的死,是不是你父亲做的手脚?”曲子晋重复了一遍,身上有丝丝缕缕的压迫感朝孙婕柔袭来。
  空气变得压抑而窒息,孙婕柔恍然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还不待回答,曲子晋的威胁再响起,“你不说,就留着去监狱说吧。”
  “不,子晋哥,你不能这样做,我们孙曲两家是世交,你不能这么做。”孙婕柔慌了,监狱是这么地方?
  她现在已经和徐熠尘彻底闹掰,程增又在监狱,她一个人无依无靠,要是进去了,就再也没有出来的可能。
  曲子晋一字一顿,声音如刀锋般凌厉,“有你们孙家这样的至交,是我们曲家的耻辱。”
  第一件事已有了答案,离开前,曲子晋问这趟来的第二个目的,“消失的这段时间,你一直跟徐熠尘在一起?”
  “是。”这次孙婕柔没有否认,话落竟细细的啜泣起来,“子晋哥,你不知道,这段日子我过得有多痛苦,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呜咽的声音在骤然的关门声后戛然而止,孙婕柔愣愣的盯着合上的门。下一秒,突然想疯了似的扑在门上,狠狠拍着。
  “子晋哥,子晋哥,曲子晋,你快放我出去,我不要待在这里,也不要去监狱。”孙婕柔嘶声含着,然喉咙都喊破了,也没得到任何回应。
  走在回病房的路上,曲子晋眉眼沉沉,浓墨黑般的眸中,闪过阴鸷,径直忽略了身后的声音。
  有些人,能让你厌恶到了,连看一眼就觉得脏了眼睛,所以他让曲子辰过来处理孙婕柔,又选择三更半夜问自己想要的东西。
  如果,孙婕柔前段时间的消失与徐熠尘有关,那么这次突然出现,未必不是联合徐熠尘做的一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