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赌注如同摧毁
  苏伶歌跟戴纳的关系,在众人丝毫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迅速进展。
  而如今,更是用突如其来的婚讯,成功闯进了人们的视线里。
  下定了决心要嫁给戴纳的苏伶歌,在一堆请柬里,留了一份最独特的一份。
  战穆敛推门进去,便在办公室的桌子上看到了那一份请柬。
  大红色,带着最最刺眼的喜庆。
  “穆敛,”苏伶歌看到男人过来,双手撑着略微有些笨重的身体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刚好有一件事情,我需要你帮忙。”苏伶歌在说话之间,自然也有注意到战穆敛死死落在那红色请柬上的目光,微微扯动嘴角,“怎么了?是觉得这请柬设计的不够好?”
  这样明知故问的语气态度,明显地让战穆敛有些不悦。
  半晌,男人却是阴沉着脸色收回自己的目光,视线落在苏伶歌挺大的肚子上时,一动,忍不住抬头去看苏伶歌,“苏小姐,难道,事情就真的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战穆敛张了张嘴巴,他试图想要说的更多,半晌却意识到更多的总是不能说,只能尝试,“或者,我是说或者。不久之后,少爷他就真的回来了呢?你曾经那么艰辛难熬的日子都一路走过来了,怎么就不能......”
  话里话外,全是对苏伶歌此番决定的不赞同,明显地,带着不悦的抱怨。
  连带着,曾经在赫连淳失踪之后,对苏伶歌“伶歌”的称呼,也因为苏伶歌跟戴纳的婚事,而再度变成了“苏小姐”。
  这样的认知,无声地让苏伶歌的目光暗淡了一些。
  所有的人,在如今面对她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曾经她最舍不得也最熟悉的温暖关心。更多的,全都是因为她要嫁给戴纳的决定而产生的排斥指责。
  但对于如今的苏伶歌来说,她早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唯一的解救,只有一个赫连淳。
  “穆敛,你怪我我知道。”苏伶歌看向战穆敛眼中明显的指责,目光平静,“但我也说过,我不愿意再继续等待了!”
  一个男人,在失去他消息的时候,她没日没夜地提心吊胆。她总是害怕恐惧,觉得自己万一有一天真的失去了他,会不会顷刻间觉得连天都塌了。那种时时刻刻都煎熬在等待中的恐惧心情,她经历过,却没有人懂。
  而如今,那男人回来了。他活着,却不愿意见她,更不愿让别人告知她点点关于他的消息。
  哪怕爱再深,刻骨铭心。当他把她隔绝在那一份她不知情的未知的煎熬之外的时候,就已经寒了她的心。
  苏伶歌不愿意自己被此刻纷乱的情绪所困扰,在男人并不好看的脸色里,她几步走到桌前,将前一刻战穆敛所盯着不放的大红请柬拿起来,转身递给战穆敛。
  男人接着,却很是惊讶地抬头去看苏伶歌,“苏小姐,我并不需要这个......”
  苏伶歌避开男人困惑的目光,不言不语,转过身,只在静默之中等待战穆敛打开请柬之后的反应。
  男人的手,在看到请柬上的内容之后,不由得一抖。
  战穆敛忽略掉了请柬上所有繁琐的字体,只在一排斗大的字体当中,找到了“赫连淳”的名字。
  无疑的,那是一份苏伶歌特意留给赫连淳的请柬。
  “苏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战穆敛自然是如何都料不到苏伶歌这样的做法,放弃寻找不说,带着赫连淳的孩子嫁给别人不说。而如今,在她跟另一个男人即将步入礼堂的时候,她甚至还给曾经自己深爱的男人留了请柬。
  这样的做法,总让站穆敛觉得残忍,觉得无情。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请你转交给赫连淳而已!”
  战穆敛的脸色一变,手里的请柬一松,顿时落在了冰凉的地板上。瞪大了双眼,男人却无法察觉出苏伶歌前一刻那话里的意思。
  转交给赫连淳?
  那是不是就代表,她已经知道......
  还没有问出口,战穆敛却听到背对着自己的苏伶歌发出了很是浅薄的笑意,“我想,也许这一辈子,我都跟赫连淳没有见面的缘分了。所以如果你未来见到他,请你替我告诉他。我们这辈子,也许是真的没有缘分了。即使他活着,也千万请他不要再来见我!”
  战穆敛的脸色,难得地笼罩上一层乌云。
  男人皱眉看着此刻低声诉说的苏伶歌,她没有愤怒,没有期待,如果有,也只是浅薄的遗憾,但却是极为平静的。
  这样的苏伶歌,总是让站穆敛觉得陌生。
  近乎恐怖的陌生。
  “苏小姐,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苏伶歌跟着笑,手在自己不久之后即将临盆的肚子上轻轻地打转,“我的意思很明显,我对赫连淳所有的等待,只维持到婚礼结束。婚礼一旦结束,我便是戴纳真正的妻子。我答应过我未来的丈夫,一旦我们结婚。赫连集团的事情,我不再插手。结了婚,我自然只想要给自己的丈夫最纯洁的关系。”
  苏伶歌的身体有些僵硬,在自己肚子上缓缓打转的手下,却是一片冰凉。看着远方不知名的建筑,双眼发胀,生疼。
  那说话的声音,却是越发的平静。
  像是,那真的是一个再也跟自己无关的人。
  “即使未来赫连淳回来,我们的关系,也绝对不会恢复到从前。除了他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我们之间的关系,自然是断的干干净净好。”更何况,苏伶歌的眼角有些酸涩,低头将目光落在自己的隆起的肚子上,“结婚之后,我的孩子要出生了,我要准备好给他最好也最完整的一切。”
  更包括,一个父亲,一个家。
  战穆敛的眉头拧住,双眼死死地盯着苏伶歌的背部,声音有些冷,“你不后悔?”
  苏伶歌抬头去看眼前透明的落地窗。
  “也许吧,但我还是要走这一步!”
  所有的赌注,说起来,不过是她苏伶歌一生的幸福。如果一定要失去,那么,就让那个刽子手,是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