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白绿盎抽过血以后, 坐在一旁等待化验结果。
她在脑海里将两种可能都设想了一遍。
如果真的有了, 只能说这个孩子来的还不是时候，她的工作进行到了最关键的部分，根本没办法分心去生孩子。
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她手中捏着交费的单子, 心里有些茫然。
结果要四十分钟以后才能出来, 等待的过程尤为漫长。
愣愣地看着科室里走来走去的孕妇和一旁小心照顾的丈夫，她忐忑的心慢慢地镇定了下来。
摸了摸自己毫无异样的肚子, 她轻叹了口气，“罢了, 如果真的要来, 就来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检查结果终于出来了。
果然是虚惊一场。
最近由于工作强度和压力太大，导致了例假的紊乱。
听到这个消息, 白绿盎既松了口气，又有点失落。
本来她都已经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了，没想到居然不是她担忧的那件事。
拿着化验单走出医院的时候, 迎面看到霍权宗大步走了过来。
赶紧将手里的化验单折起来藏在袖口。
“你怎么来了？”
“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所以过来接你。”
“我没事的。”
“你不是陪朋友来的吗？怎么就你一个人。”
“啊……她检查完，有事情先走了。”
霍权宗的大手包裹住她的手, 手心干燥蕴热, “手怎么这么凉？”
“可能是因为刚才坐在空调出风口吧。”
“嗯。”霍权宗将她的手塞进自己的口袋。
男人的体温顺着西装高档的面料传到她的手背。
“我们也回家吧。”
“好。”
白绿盎的神情有些不对劲, 霍权宗很轻易就察觉到了。
刚准备开口问她发生了什么，手腕就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他举起她的手看了一眼, 发现她袖口露出一张尖尖的纸头。
修长的手指捏住那个小角，将整张纸抽出来, “这是什么？”
“没什么！”
白绿盎赶紧去抢, 可是已经被他打开了。
男人的目光落在纸上，看着化验单上她的名字，又扫了一眼检查内容，眉心逐渐蹙起。
“出了这种事情为什么不跟我讲？”男人的音色沉沉，面上也结了一层薄霜。
“你别生气。”白绿盎心虚道，“我并没有怀孕……”
“不管你有没有！”霍权宗冷着脸说，“我希望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第一个想到的都应该是我，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去面对。”
“哦……”
“不管到底最后结果如何，我都希望能陪着你共同承担。”
“我知道了。”白绿盎低下头，“我只是怕你失望而已，毕竟你那么想要孩子。”
霍权宗低低地叹了口气，“你最重要。”
嘴角有抑制不住的笑意，白绿盎跟着霍权宗坐到车上以后，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说：“等这次的工作上的事情尘埃落定以后，无论结果是好是坏，我们都要个孩子吧。”
霍权宗脸色的表情柔和下来，轻抚她的发顶，“只要你想好了，我随时都可以。”
&
不同于传统的抗体靶向，这次是选用了新的靶点新的方向和新的提取物，白绿盎觉得还是有相当大的胜算。
经历了漫长的临床试验，最终成功得完成了三期临床试验！
这一个消息像颗重磅炸弹一样，迅速在市场上蔓延。
团队立刻向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提交了上市申请，只需等待审批下来，很快就可以上市了。
这是一块巨大的蛋糕，也是全人类的福音。
为了庆祝这次的胜利，霍权宗批了一大笔活动经费给整个项目组的人庆功。
白绿盎是最大的功臣，自然不可缺席，但是霍权宗也参与了此次的活动。
由于大家跟他都不是很熟，而且每次见到他都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所以不是很能放得开。
霍权宗坐在包厢最中间的位置，脸上是一贯的冷漠，而项目组的人正襟危坐，谁也不敢靠近他，但是时刻注意着他那边的一举一动。
只要霍权宗那边有一点点动静，组长立马站起来问道：“霍总，您有什么指示！”
白绿盎看着这宛如开会般的场面，揉了揉脑袋，一屁股坐到了他的旁边。
“感谢霍总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杯酒我敬您。”白绿盎将这凝重的气氛打破。
霍权宗点了点头，跟她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大家看到霍权宗也不是那么难说话，于是纷纷上来给他敬酒。
“没有您就没有我们的今天，敬您一杯。”
组长不动声色地拍了个马屁。
项目组的一人一杯，霍权宗就喝的差不多了。
但是他酒量还算不错，只是脸有些红罢了。
微醺的酒气弥漫，他冷漠苍白的脸上多了点血色，看起来少了几分生人勿进的气场。
敬完霍权宗以后，大家又把焦点聚焦在了白绿盎身上。
“敬我们这次项目组最大的功臣！”组长走过去，跟白绿盎碰了一下杯子。
白绿盎没有推脱，一饮而尽。
眼看着所有人又要像刚才敬霍权宗一样敬她，白绿盎赶紧摆了摆手说：“咱们大家一起喝一个吧，我酒量可不好。”
“好，大家一起干杯！”
酒过三巡，白绿盎喝的有点多，头也晕晕乎乎的，于是将杯子放下，“我去个卫生间。”
“我扶你去吧。”姜月看着她走路有些不稳，担心地问道。
白绿盎摆了摆手说：“我没事，马上就回来。”
就在白绿盎走出去不久，霍权宗也站起身，向门外走了出去。
等霍权宗出门以后，大家瞬间松了口气，“卧槽，我还从来没有跟霍总一起吃过饭唱过k。”
“出去可以吹一波了。”
“可是他坐在那里真的好吓人啊。”
“谁说不是呢！”
“你们小点声，万一被听到了怎么办？”
“不会那么快，应该也是去卫生间了吧。”
“我觉得也是。”
“为什么我们出来聚会搞得比在公司开会还紧张！”
“不过霍总真的好帅哦！”
“你可别花痴了。”
“听说他有女朋友了，但是从来没见过。”
“好像都结婚了吧。”
“为什么这么说？”
“你刚才没看到他无名指上的婚戒吗？”
“什么！我真的没注意过。”
“不过，这么久了……小盎怎么还没回来。”
“要不要出去看看。”
&
众人口中的白绿盎，此时被男人堵在另一个包房里，幽暗的环境中，一束暧昧的红色光线打在男人挺直的鼻梁上，深邃、立体。
他之前被大家灌了不少酒，白绿盎也喝的有点多，脸上都被酒精熏出了红色的霞光。
两个人的鼻息间都交织着酒精的气味，说不清谁的更浓一点。
白绿盎的大脑有些混沌，推了推他的胸膛说：“干嘛啊，快出去了，等下大家要找我们了。”
霍权宗干燥的大手捧住她的脸颊，低声道：“小盎，你高兴吗？”
白绿盎看着他，虽然醉态毕现，眼角也飞起一抹绯红，但是眼睛却更加水润透亮了。
用力点点头，她的声音有些哽咽，“高兴，真的很高兴。”
“那就好。”
那就好。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她觉得会心一击。
他不为研究成果，不为即将涌入的大笔财富，不为水涨船高的股票，只是为了让她高兴。
白绿盎眨掉眼中骤然泛起的水雾，她搂住他的脖子，笑着说道：“那你高兴吗？”
“当然。”霍权宗高挺的鼻尖蹭了蹭她的小巧的鼻头，黑眸中的情丝缱绻，紧接着，温热的唇压了下来。
白绿盎这次不再被动接受，反而踮起脚热情地回应他。
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霍权宗的手指插.进她的发丝，按住她的后脑也没有给她一点后退的余地。
肺中的空气很快被抽空，她的头发被男人揉乱，双唇也微微肿了起来。
不敢再继续下去，白绿盎推开他低声道：“快点出去吧。”
霍权宗帮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嗯”了一声。
从包厢走出来的时候，她的手和霍权宗的还牵在一起，可是却刚好遇到了从另一个包房走出来几个同事。
他们的目光落在两个人的交缠的手上，空气瞬间凝固。
完了……
白绿盎脑袋里瞬间飘起这两个大字。
别人的脸上大多是震惊之色，而赵玉的脸色则是极其难看。
白绿盎猛得想抽回手，可是被霍权宗牢牢地握住了。
事已至此，再躲也无用。
霍权宗淡淡地说道：“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
组长立马反应过来，“我、我们一定会保密的！”
既然被发现了，白绿盎也不好意思继续呆着了，霍权宗很清楚她的想法，于是先开口说道：“今天小盎喝多了，我先带她回去，你们随意，费用公司全出。”
“谢谢霍总。”
埋着头迅速跑出去，回到车上后，白绿盎捂着通红的脸哀嚎一声，“这可怎么办？我周一怎么去公司啊！”
“迟早会有这天。”
“话是这么说……”白绿盎搅了搅手指，“还是没想到就这样暴露了，有点点担心。”
“放心，都交给我。”
“好吧……”既然他都这么说了，白绿盎也不再多想，反正已经发生了，就顺其自然吧。
&
周一，白绿盎来到研究所，照例参加晨会。
虽然大家很克制地不想表现出好奇之类的样子，可是频频看过来的目光还是暴露了他们的心思。
姜月跟白绿盎关系比较好，散会以后在茶水间堵住她，疯狂地摇着她的肩膀，“卧槽，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连我也不告诉！”
白绿盎看到她并没有因此跟她拘束，也松了口气。
“我不是担心你们会在我面前不自在嘛。”
“才不会呢。”姜月将胳膊向她肩膀上一放，“总裁夫人是我朋友，说出去多有面子！”
“你呀……”
两个人说着话，赵玉也来到了茶水间，看到白绿盎以后，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变得僵硬紧绷，随后，居然对着她笑了笑说：“早。”
白绿盎眉毛一挑，有些惊讶，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还是回了一句，“早。”
赵玉接过咖啡以后，就走了出去。
姜月笑眯眯地说：“这人挺会见风使舵的啊，你是不知道昨天她的表情有多精彩，现在肯定很怕你找她麻烦吧。”
“我才没有那么无聊，她也就是嘴上讨厌了点，也没做什么大的坏事。”
“不愧是总裁夫人啊，有胸襟有气魄。”
“你够了啊！”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
……
药物上市申请许可已经批了下来，所有的一切尘埃落定。
这件事并不属于大众关心的事情，虽然在学术药品界引起了很大的波动，但是并没有引起社会上很大的风浪。
有几家电视台想要采访她，本来她并不想去的，可是为了更好的打开市场，最终还是接受了一个简短的采访。
她在镜头中微笑，脸上带着信念与赤诚。
“虽然今天我被邀请站在这里发言，但是我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所有人的努力与汗水凝结出的成果。”
“在这里，我要感谢rl集团无条件提供的一切支持，也要感谢hg公司曾经给我的宝贵经验，更要感谢所有项目组成员的努力。”
“这一切条件都是一颗颗齿轮与配件，它们共筑成一台精密的仪器，缺一不可。有了他们的努力，这台仪器才能高效有序地运作，才能将我们心中的蓝图化为实际，才有了今天的成果。”
“科研是条漫长且孤独的路，但是我们始终铭记最初的梦想与信念。”
……
关于减缓ad方面的新药虽然已经成功，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结束。
这只是开始。
彻底根治还有着很长远的路要走。
不过，这已经给了所有患者极大的缓冲。
药物上市那天，等所有人都下班以后，白绿盎留在实验室呆了很久。
霍权宗许久不见她出来，于是去了实验室找她。
女人纤瘦的背影映衬着浓重的寂寥，她看着台面上包装好的一盒成品药，呆呆地注视着。
细长的手拂过那一粒粒被锡箔纸包裹的小药丸，眼睛有些酸涩。
霍权宗走过去，从身后环住她。
白绿盎没有回头，因为她已经太熟悉他的气息。
“不高兴？”霍权宗吻了吻她的发顶。
白绿盎摇了摇头，“只是不敢相信，我真的做到了。”
“你一直都很优秀。”霍权宗将她的身体转过来，“明天，去陵园扫墓吧，告诉你的父母，他们一定也会为你骄傲。”
眼眶发烫，有雾气弥漫在眸中。
原来，她不说，他也知道。
虽然最终还是做出来了，但是最初赋予她坚持的动力和源头……
全都不在了。
她在脑海里将两种可能都设想了一遍。
如果真的有了, 只能说这个孩子来的还不是时候，她的工作进行到了最关键的部分，根本没办法分心去生孩子。
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她手中捏着交费的单子, 心里有些茫然。
结果要四十分钟以后才能出来, 等待的过程尤为漫长。
愣愣地看着科室里走来走去的孕妇和一旁小心照顾的丈夫，她忐忑的心慢慢地镇定了下来。
摸了摸自己毫无异样的肚子, 她轻叹了口气，“罢了, 如果真的要来, 就来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检查结果终于出来了。
果然是虚惊一场。
最近由于工作强度和压力太大，导致了例假的紊乱。
听到这个消息, 白绿盎既松了口气，又有点失落。
本来她都已经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了，没想到居然不是她担忧的那件事。
拿着化验单走出医院的时候, 迎面看到霍权宗大步走了过来。
赶紧将手里的化验单折起来藏在袖口。
“你怎么来了？”
“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所以过来接你。”
“我没事的。”
“你不是陪朋友来的吗？怎么就你一个人。”
“啊……她检查完，有事情先走了。”
霍权宗的大手包裹住她的手, 手心干燥蕴热, “手怎么这么凉？”
“可能是因为刚才坐在空调出风口吧。”
“嗯。”霍权宗将她的手塞进自己的口袋。
男人的体温顺着西装高档的面料传到她的手背。
“我们也回家吧。”
“好。”
白绿盎的神情有些不对劲, 霍权宗很轻易就察觉到了。
刚准备开口问她发生了什么，手腕就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他举起她的手看了一眼, 发现她袖口露出一张尖尖的纸头。
修长的手指捏住那个小角，将整张纸抽出来, “这是什么？”
“没什么！”
白绿盎赶紧去抢, 可是已经被他打开了。
男人的目光落在纸上，看着化验单上她的名字，又扫了一眼检查内容，眉心逐渐蹙起。
“出了这种事情为什么不跟我讲？”男人的音色沉沉，面上也结了一层薄霜。
“你别生气。”白绿盎心虚道，“我并没有怀孕……”
“不管你有没有！”霍权宗冷着脸说，“我希望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第一个想到的都应该是我，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去面对。”
“哦……”
“不管到底最后结果如何，我都希望能陪着你共同承担。”
“我知道了。”白绿盎低下头，“我只是怕你失望而已，毕竟你那么想要孩子。”
霍权宗低低地叹了口气，“你最重要。”
嘴角有抑制不住的笑意，白绿盎跟着霍权宗坐到车上以后，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说：“等这次的工作上的事情尘埃落定以后，无论结果是好是坏，我们都要个孩子吧。”
霍权宗脸色的表情柔和下来，轻抚她的发顶，“只要你想好了，我随时都可以。”
&
不同于传统的抗体靶向，这次是选用了新的靶点新的方向和新的提取物，白绿盎觉得还是有相当大的胜算。
经历了漫长的临床试验，最终成功得完成了三期临床试验！
这一个消息像颗重磅炸弹一样，迅速在市场上蔓延。
团队立刻向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提交了上市申请，只需等待审批下来，很快就可以上市了。
这是一块巨大的蛋糕，也是全人类的福音。
为了庆祝这次的胜利，霍权宗批了一大笔活动经费给整个项目组的人庆功。
白绿盎是最大的功臣，自然不可缺席，但是霍权宗也参与了此次的活动。
由于大家跟他都不是很熟，而且每次见到他都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所以不是很能放得开。
霍权宗坐在包厢最中间的位置，脸上是一贯的冷漠，而项目组的人正襟危坐，谁也不敢靠近他，但是时刻注意着他那边的一举一动。
只要霍权宗那边有一点点动静，组长立马站起来问道：“霍总，您有什么指示！”
白绿盎看着这宛如开会般的场面，揉了揉脑袋，一屁股坐到了他的旁边。
“感谢霍总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杯酒我敬您。”白绿盎将这凝重的气氛打破。
霍权宗点了点头，跟她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大家看到霍权宗也不是那么难说话，于是纷纷上来给他敬酒。
“没有您就没有我们的今天，敬您一杯。”
组长不动声色地拍了个马屁。
项目组的一人一杯，霍权宗就喝的差不多了。
但是他酒量还算不错，只是脸有些红罢了。
微醺的酒气弥漫，他冷漠苍白的脸上多了点血色，看起来少了几分生人勿进的气场。
敬完霍权宗以后，大家又把焦点聚焦在了白绿盎身上。
“敬我们这次项目组最大的功臣！”组长走过去，跟白绿盎碰了一下杯子。
白绿盎没有推脱，一饮而尽。
眼看着所有人又要像刚才敬霍权宗一样敬她，白绿盎赶紧摆了摆手说：“咱们大家一起喝一个吧，我酒量可不好。”
“好，大家一起干杯！”
酒过三巡，白绿盎喝的有点多，头也晕晕乎乎的，于是将杯子放下，“我去个卫生间。”
“我扶你去吧。”姜月看着她走路有些不稳，担心地问道。
白绿盎摆了摆手说：“我没事，马上就回来。”
就在白绿盎走出去不久，霍权宗也站起身，向门外走了出去。
等霍权宗出门以后，大家瞬间松了口气，“卧槽，我还从来没有跟霍总一起吃过饭唱过k。”
“出去可以吹一波了。”
“可是他坐在那里真的好吓人啊。”
“谁说不是呢！”
“你们小点声，万一被听到了怎么办？”
“不会那么快，应该也是去卫生间了吧。”
“我觉得也是。”
“为什么我们出来聚会搞得比在公司开会还紧张！”
“不过霍总真的好帅哦！”
“你可别花痴了。”
“听说他有女朋友了，但是从来没见过。”
“好像都结婚了吧。”
“为什么这么说？”
“你刚才没看到他无名指上的婚戒吗？”
“什么！我真的没注意过。”
“不过，这么久了……小盎怎么还没回来。”
“要不要出去看看。”
&
众人口中的白绿盎，此时被男人堵在另一个包房里，幽暗的环境中，一束暧昧的红色光线打在男人挺直的鼻梁上，深邃、立体。
他之前被大家灌了不少酒，白绿盎也喝的有点多，脸上都被酒精熏出了红色的霞光。
两个人的鼻息间都交织着酒精的气味，说不清谁的更浓一点。
白绿盎的大脑有些混沌，推了推他的胸膛说：“干嘛啊，快出去了，等下大家要找我们了。”
霍权宗干燥的大手捧住她的脸颊，低声道：“小盎，你高兴吗？”
白绿盎看着他，虽然醉态毕现，眼角也飞起一抹绯红，但是眼睛却更加水润透亮了。
用力点点头，她的声音有些哽咽，“高兴，真的很高兴。”
“那就好。”
那就好。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她觉得会心一击。
他不为研究成果，不为即将涌入的大笔财富，不为水涨船高的股票，只是为了让她高兴。
白绿盎眨掉眼中骤然泛起的水雾，她搂住他的脖子，笑着说道：“那你高兴吗？”
“当然。”霍权宗高挺的鼻尖蹭了蹭她的小巧的鼻头，黑眸中的情丝缱绻，紧接着，温热的唇压了下来。
白绿盎这次不再被动接受，反而踮起脚热情地回应他。
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霍权宗的手指插.进她的发丝，按住她的后脑也没有给她一点后退的余地。
肺中的空气很快被抽空，她的头发被男人揉乱，双唇也微微肿了起来。
不敢再继续下去，白绿盎推开他低声道：“快点出去吧。”
霍权宗帮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嗯”了一声。
从包厢走出来的时候，她的手和霍权宗的还牵在一起，可是却刚好遇到了从另一个包房走出来几个同事。
他们的目光落在两个人的交缠的手上，空气瞬间凝固。
完了……
白绿盎脑袋里瞬间飘起这两个大字。
别人的脸上大多是震惊之色，而赵玉的脸色则是极其难看。
白绿盎猛得想抽回手，可是被霍权宗牢牢地握住了。
事已至此，再躲也无用。
霍权宗淡淡地说道：“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
组长立马反应过来，“我、我们一定会保密的！”
既然被发现了，白绿盎也不好意思继续呆着了，霍权宗很清楚她的想法，于是先开口说道：“今天小盎喝多了，我先带她回去，你们随意，费用公司全出。”
“谢谢霍总。”
埋着头迅速跑出去，回到车上后，白绿盎捂着通红的脸哀嚎一声，“这可怎么办？我周一怎么去公司啊！”
“迟早会有这天。”
“话是这么说……”白绿盎搅了搅手指，“还是没想到就这样暴露了，有点点担心。”
“放心，都交给我。”
“好吧……”既然他都这么说了，白绿盎也不再多想，反正已经发生了，就顺其自然吧。
&
周一，白绿盎来到研究所，照例参加晨会。
虽然大家很克制地不想表现出好奇之类的样子，可是频频看过来的目光还是暴露了他们的心思。
姜月跟白绿盎关系比较好，散会以后在茶水间堵住她，疯狂地摇着她的肩膀，“卧槽，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连我也不告诉！”
白绿盎看到她并没有因此跟她拘束，也松了口气。
“我不是担心你们会在我面前不自在嘛。”
“才不会呢。”姜月将胳膊向她肩膀上一放，“总裁夫人是我朋友，说出去多有面子！”
“你呀……”
两个人说着话，赵玉也来到了茶水间，看到白绿盎以后，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变得僵硬紧绷，随后，居然对着她笑了笑说：“早。”
白绿盎眉毛一挑，有些惊讶，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还是回了一句，“早。”
赵玉接过咖啡以后，就走了出去。
姜月笑眯眯地说：“这人挺会见风使舵的啊，你是不知道昨天她的表情有多精彩，现在肯定很怕你找她麻烦吧。”
“我才没有那么无聊，她也就是嘴上讨厌了点，也没做什么大的坏事。”
“不愧是总裁夫人啊，有胸襟有气魄。”
“你够了啊！”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
……
药物上市申请许可已经批了下来，所有的一切尘埃落定。
这件事并不属于大众关心的事情，虽然在学术药品界引起了很大的波动，但是并没有引起社会上很大的风浪。
有几家电视台想要采访她，本来她并不想去的，可是为了更好的打开市场，最终还是接受了一个简短的采访。
她在镜头中微笑，脸上带着信念与赤诚。
“虽然今天我被邀请站在这里发言，但是我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所有人的努力与汗水凝结出的成果。”
“在这里，我要感谢rl集团无条件提供的一切支持，也要感谢hg公司曾经给我的宝贵经验，更要感谢所有项目组成员的努力。”
“这一切条件都是一颗颗齿轮与配件，它们共筑成一台精密的仪器，缺一不可。有了他们的努力，这台仪器才能高效有序地运作，才能将我们心中的蓝图化为实际，才有了今天的成果。”
“科研是条漫长且孤独的路，但是我们始终铭记最初的梦想与信念。”
……
关于减缓ad方面的新药虽然已经成功，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结束。
这只是开始。
彻底根治还有着很长远的路要走。
不过，这已经给了所有患者极大的缓冲。
药物上市那天，等所有人都下班以后，白绿盎留在实验室呆了很久。
霍权宗许久不见她出来，于是去了实验室找她。
女人纤瘦的背影映衬着浓重的寂寥，她看着台面上包装好的一盒成品药，呆呆地注视着。
细长的手拂过那一粒粒被锡箔纸包裹的小药丸，眼睛有些酸涩。
霍权宗走过去，从身后环住她。
白绿盎没有回头，因为她已经太熟悉他的气息。
“不高兴？”霍权宗吻了吻她的发顶。
白绿盎摇了摇头，“只是不敢相信，我真的做到了。”
“你一直都很优秀。”霍权宗将她的身体转过来，“明天，去陵园扫墓吧，告诉你的父母，他们一定也会为你骄傲。”
眼眶发烫，有雾气弥漫在眸中。
原来，她不说，他也知道。
虽然最终还是做出来了，但是最初赋予她坚持的动力和源头……
全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