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白玉血染 红凶紫吉
  “启禀帝尊,飞灵上神有要事求见!”
  钦天启听到禁宫外的传话,侧身吩咐外头道:“请上神先在紫阳殿中稍候,本尊处理完这里的事即刻移驾紫阳殿。”接着转头朝着玄梦昔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你姓玄?”
  玄梦昔听到钦天启忽然问起她的姓氏,心中咯噔一下,担心他是不是知晓了什么。犹豫了一刻,还是不置可否地点头了点头算是认了。因为她即便不认也无济于事,钦天启既然这样问,证明他早就知晓了,她又何必再自找麻烦。
  钦天启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继续说道:“不但费尽心思给你造了这么个与小娇相似的躯体,还将你冠了嫡魔玄姓,最后还不忘将这玉阙放在你身上。这紫麒麟也着实在你身上下了些功夫!不过他就没有用脑子去想想,一个妖体魔魂的血妖,又怎么会无端端地有什么妖族的母亲?呵,还给你母亲造了个紫云的名字!真是幼稚至极!可怜的是你生来便仍人摆布却竟然蒙在鼓中什么也不知道。”
  “知道什么?”玄梦昔不解地皱眉,比起探究钦天启这些不着边际的话语,她更关心的是他手中的玉阙。无论母亲同钦天启有着什么关联,或者是紫麒麟熙黠曾经同他有过什么过节,那玉阙毕竟是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她如今只想将东西从钦天启手中拿回来。
  “你不过是一个小小棋子,本就什么都不需要知道。”钦天启上前一步逼近玄梦昔问道:“除了接近和迷惑伏宸,紫麒麟还让你做些什么?”
  钦天启的气场让玄梦昔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她知道如今钦天启已是认定了她便是紫麒麟熙黠派来的细作,其实这样的身份也未尝不好,至少比她的真实身份容易让人接受。
  毕竟不论紫麒麟熙黠曾经同钦天启有着什么过节,但钦天启的言语间透漏出的感觉似乎是紫麒麟记恨他多一些。而他对紫麒麟更多的是不齿与鄙夷。玄梦昔这个身份如今看起来虽是带着目的而来,但是反倒让她看起来像个无辜的棋子不免惹人怜惜,比起钦天启知晓她是血洗了神界的昔日魔尊玄魇的独女,似乎要安全得多。
  于是玄梦昔也懒得再去辩解,干脆顺着钦天启的话瞎编道:“熙黠安排我混入天曲神山冒名顶替灵啸公主雪飘飘入学,并让我设法接近并结交天龙帝子。当时并无目的要去接近谁,是因缘际会,胥凤帝后安排钦伏宸授我琴技,这才……”
  “那如今你都到了这一步,紫麒麟给你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钦天启似乎很满意玄梦昔的“坦诚”,于是颇有兴致地继续问道。
  “没有下一步计划。”玄梦昔故作茫然地摇头道。
  “没有下一步计划?”钦天启有些意外。
  玄梦昔接着点头道:“是的,如今我已经让钦伏宸对我着迷,而且我已怀有身孕。计划到此就完了。”
  钦天启皱眉,手指在那洁白的玉阙之上摩挲着,缓缓开口:“他是在等着神族三脉会审将你处决?”
  “不错,只要你们将我和腹中的孩儿一并处决,便你们父子兵刃相见之时,更是熙黠的目的达成之际。钦伏宸是神界储君,也是你们天龙嫡神唯一康健的传人。只要我死了,他定会与众神反目,到时候他的下场可想而知。届时你们天龙神族也将行至末路!”
  玄梦昔咬了咬下唇,这番话说得她自己都有些胆颤心惊。她从来没有去深入想过她自己若是真的出了意外的话,钦伏宸会怎么办。今日这番话虽是说给钦天启听,但是却不经意间也让她自己惊醒。她忽然意识到她此时竟然并非在危言耸听,而是句句箴言。
  钦天启眼中有些怀疑,直直地盯着玄梦昔:“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怕死?”
  “帝尊既然知晓我乃是妖体魔魂,就应当能够猜到,我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
  玄梦昔此时心中对于钦天启无端的畏惧之感已经慢慢地散去,虽然他瞧上去是一副威严的模样,但从头至尾他似乎都并未真正对她起过杀心。而今他能问出这句话,更是证明至少目前他还不打算要她的命。毕竟玄梦昔的那一番话还是有些份量的,钦天启能坐上帝尊之位,又岂会不知掂量。
  可玄梦昔也知道钦天启既是神族至尊,她这般硬碰硬肯定是不可行的,即便钦天启有心想放自己一马,若是没有台阶给他下,他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于是玄梦昔话锋一转,接着说道:“正是因为我死过一次,方之生命之可贵。在这世上,再没有比活着更重要的事了。只有活着,一切才有可能。所以死我自然是怕的。”
  钦天启觉得玄梦昔很有意思,眼中的怀疑尽消,带着些许并不分明的笑意说道:“很好。死过一次的人反倒更怕死,呵呵,有趣!紫麒麟想看着我们父子因你而反目么?呵呵,恐怕他要失算了。呵呵呵……”
  钦天启的笑声让玄梦昔听着身上有些发毛,但是却让她心中更是多了几分底气。看来她应该是暂时安全了。
  此时,禁宫外头的通报之声再次响起:“启禀帝尊,凤后娘娘有急事求见!”
  钦天启不知哪里来的怒火,听到通传的声音之后忽地面色一变,转头朝外一声大吼:“让她去紫阳殿跟飞灵一并候着!”
  周围因钦天启这一声怒吼而忽然变得寂静无声,外头的人听见他这带着怒气的声音,都不敢再继续多言,怯怯地退到了一边。
  钦天启回过头来望着玄梦昔接着说道:“你蓄意接近并迷惑太子,混乱神族血脉,而今又逃狱并且闯入禁宫,本是罪无可恕。但你既然想活的话,本尊就给你一次机会。但是生是死却要看你自己的运气和造化了。”
  玄梦昔看到钦天启忽然变脸,心中有些拿不定他此举究竟是何意:“帝尊的意思是要如何?”
  钦天启摊开手掌将那洁白的玉阙现出,淡淡地说道:“龙盘祥云,红云主大凶,紫云主大吉。你将血滴入祥云之上,是凶是吉全凭天定。”
  玄梦昔望着钦天启手中的玉阙,她听钦伏宸说过此乃极品的白龙玉所制。白龙玉虽是可以有助于灵力的聚集与修为的提升,但由于存量稀少,如今更多是作为神界身份的一种象征之物,并未听说过白龙玉有遇血变色之说。玄梦昔所知的唯一会遇血变色的白玉就只有那通天灵石,但通天灵石却是品相极其粗糙,与这白龙玉瞧上去是截然不同的。
  既然白龙玉不会变色,那么血滴在白玉之上,那祥云肯定是被血染红的。钦天启说的什么红凶紫吉之类的话,莫不是在坑她?难道是她会错了意,钦天启根本就没有打算要放过她?
  见玄梦昔有些犹豫,钦天启眯了眯眼睛,接着催促道:“怎么?莫非你不想要这个机会?”
  玄梦昔心想反正如今也没有选择,不如就试上一试,或许真会有奇迹出现呢!于是将指尖含在口中轻轻咬开,接着上前一步将指尖冒出的鲜血滴在了玉阙的祥云之上。
  血滴在白玉之上,竟似落入松软的棉花之内一般瞬间渗入,不留一丝痕迹。那玉阙上面的祥云没有丝毫变化,仍旧是晶莹剔透的洁白。
  这,不红不紫算个什么事?钦天启并未事先言明。
  “红云主大凶,紫云主大吉,白云乃是平和之相。你的运气不好不坏,故而还是照本尊之前所言在这里好好养着吧。”钦天启说着,手掌轻轻一翻那玉阙便被收入了他的锦云囊内。
  见他这个举动,玄梦昔知道他是打算要走了,于是急道:“那玉阙有一半乃是小女不慎遗失的,帝尊拾得他人之物,难道不该物归原主么?”
  “物归原主?”钦天启转头忘了她一眼,断然道:“说得好!拾得他人之物的确是该物归原主!这玉阙遗失了这么多年,早就该是要物归原主了。”钦天启说着,身形一晃便如同一道闪电那般再次消失在了玄梦昔的面前。
  母亲唯一的遗物被钦天启拿走,玄梦昔站在禁宫的殿前,望着天边渐露的晨曦,心底却乱糟糟的。
  天色渐渐明亮,可她却看不到任何希望。钦天启的莫测让她觉得迷茫,他似乎并不像胥凤那般要对她存有置之死地而后快的恨意,却也没有如同钦伏桓那般要将她从这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的坚定。
  她觉得如今她在钦天启的手中,更像是一个可以随心所欲摆布的玩偶,她的生死竟是被悬在了他的喜怒之间。他心情好了,她便能苟延残喘多活一阵;他若是恼怒了,她便会随时死无葬生之地。这样的感觉让玄梦昔觉得非常不好。
  钦天启已是移驾紫阳殿中,飞灵上神与胥凤帝后早已在那边等候许久了。飞灵上神半夜急着求见钦天启,道是有要事相禀,玄梦昔总是隐隐感觉他要向钦天启禀告之事与自己有关。当初被囚悬瀑水牢之时,她散落了太多的记忆碎片在悬瀑山谷之内,这些记忆碎片虽是毫无头绪,但留在飞灵上神手中却始终是个隐患。
  阳光慢慢地从云层之中钻了出来,淡淡的金色洒在脚下的紫玉平台之上。玄梦昔这才发现脚下的这一小片紫玉平台并非纯正的紫色,确切说起来应该是紫金之色,而且这玉石的颜色并不均匀,仿佛这色彩并非玉石天生带来的,而是后面人为染上去的一般。只是这颜色好生眼熟啊!像极了她当初在曲云峰上入学时那块通天灵石所制的紫金色身份牌子。
  玄梦昔蹲下身去摸着那地面仔细看看,然这地面上紫金色玉石的触感却让她惊诧,这质地……仿佛是上等的白龙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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