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硬
  折腾了半天,沈乔还是摁铃找了护士。
  美女护士手脚麻利,微红着脸给莫淮安处理了伤口,还几次建议他去医务室做进一步治疗,都被莫淮安云淡风轻地给推了。
  沈乔就在边上看,发现莫淮安这人挺有意思。他跟别人反着来,越陌生的人他越客气,即便那个护士有点烦人,他自始至终没发过脾气。
  反观对着熟人,说摆脸色就摆脸色,有时候说话还挺刻薄。
  沈乔想想以前他对自己的态度,再对比一下现在,发现自己可能已经被他列为熟人范围了。
  当莫淮安的熟人一点儿都不轻松。
  霸道总裁脾气大,沈乔面对他日子不好过。
  好在莫淮安还有点人性,没太为难她,处理完伤口就走了。
  走的时候背影格外潇洒,沈乔不自觉就多看了两眼。
  看完觉得不妥,赶紧收回目光。
  那天晚上她睡得很踏实,第二天才想起来找倪霈问情况:“听说那个汉强被抓了,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警方办事效率很高啊。”
  倪霈就在那里哼哼几声不搭放。
  他姐哪里知道,为了找这个汉强,他跟他莫哥费了多大的功夫。
  当然,找人主要是莫淮安出的力。
  警察也很卖力,无奈制度摆在那里,很多出格的事情不方便做。莫淮安没这顾忌,三两个电话一打自然有人出钱又出力,找一个如汉强一样的小混混只是时间问题。
  傍晚时分人就拎到了他们面前。倪霈这才发现莫淮安有人有点阴,他居然不立马把人扭送派出所,而是往沙发里悠闲地一靠,冲他努了努嘴。
  倪霈一时没反应过来。
  莫淮安话说得特别直接:“揍人会吗,不用我教你吧。”
  这还真不用。
  倪霈从小就是打架高手,连严晓彤都敢打,更何况这个吴汉强。
  只是他还有些顾虑:“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你敢打我就敢兜着,你要不敢就算了。”
  年轻人受不得激,倪霈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朝对方招呼过去。一开始是打身上,人肉沙包似的,把心里的怒火尽情发泄了一番。
  听着对方的惨叫他觉得格外解恨,过后还忍不住问莫淮安:“哥,我不会是变态吧?”
  莫淮安轻蔑看他一眼:“就这点出息。”
  身上打久了不过瘾,他又开始冲对方的脸下手。脑子还想到中学语文课本里鲁智深怒打蒋门神的片段,真想把那浑蛋打成个油盐铺子。
  到最后直把人打得有气进没气出的,心里这口了恶气才算是出了。
  倪霈累得瘫倒在地,莫淮安走过来居高临下看他:“痛快吗?”
  “太痛快了。”
  “痛快了就闭紧嘴巴,别跟你姐胡说八道。”
  倪霈不大明白:“为什么?”
  “别问,再问就叫你不痛快。”
  倪霈缩缩脖子,再不敢多言。
  角落里被打得不成样子的那个男人蜷缩在那里,已经说不出话来。
  后来他被“热心群众”送进了警察局,再后来听说他在里面胡言乱语,说被沈乔的弟弟和男人打了,但没人信他的话。
  穷凶极恶的伤人犯为了减轻罪行胡乱攀咬是常有的事儿,一般没人理。
  倪霈起先担心,过了一夜发现没什么事儿也就放心了。
  只是听沈乔这么说,又替莫淮安觉得不值。
  这人怎么这么奇怪,明明挺喜欢他姐的,为什么做了好事不留名呢?
  白白便宜了那个康泽!
  因为总能在医院撞见康泽,倪霈都不想再去看姐姐。偶尔去也挑上班时间简志恒不用车的时候恍恍拐一趟,尽量不碰到姓康的。
  沈乔觉得很奇怪:“康泽哪里惹到你了?”
  还真没有。倪霈自己也说不上来。人跟人也得讲个缘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我还觉得奇怪咧,他哪里好了,你放着莫董不要要他?”
  这下轮到沈乔苦笑了。小屁孩哪里懂感情的事情,有些人她要不起。更何况光她要有什么用,也得对方要她才行。
  沈乔不想再谈此事,哼哈了两句敷衍了过去。
  过了几天徐芸芳来医院瞧她的时候,带来了一个消息。
  “小美被关进去了,不知怎么回事儿,是她新做的那家店的店主报的警,说她手脚不干净偷店里的钱。警察又找到我这里取证,我想想有点生气,就把从前店里失窃的事儿一并说了。我看她这回麻烦可不小。”
  “她怎么还这样?”
  “估计是为那个男人呗。自打她交了那个男朋友就彻底学坏了,贪慕虚荣热爱享受,工作早就丢一边了。我从前要不是看在她跟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早就炒了她。没想到最后这个恶人让你当了,还害你受这么重的伤。”
  这事听起来合理,但沈乔总觉得有点问题。
  说不上来怪怪的,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地她有点不敢相信。
  还当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她又跟徐芸芳继续打听,可说来说去也就那么点事儿,再翻不出浪花来。沈乔找不到此事人为的痕迹,只能就此作罢。
  在医院待在半个月左右,沈乔顺利出院。只是要定期回来做康复训练。
  关于能不能恢复到从前的状态,没一个医生敢打保票。倒是倪霈十分自信,拍胸脯保证:“姐你放心,你的手肯定会好。”
  沈乔一开始不理他,可架不住他跟只苍蝇似的天天在耳边嗡嗡,也就只能勉强应付他两句。
  出院后她继续回店里工作,只是暂时无法画稿。
  这些天她净打电话给客户赔不是了。即便这样还是跑了几笔单子,小小损失了一票。
  屋漏偏逢连夜雨,那天沈乔放假在家休息,突然接到徐芸芳的电话。
  电话那头她的声音十分慌张,语无伦次说了一堆。
  沈乔听得费劲:“你是说,轻轻不见了?”
  “是,早上阿姨送她去上学,明明送到门口的。可老师刚刚打电话来说孩子没去学校。沈乔,她有来找过你吗?”
  沈乔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轻轻会来找她?
  “这孩子最近心思有点重,总说你受伤是她的错,还怪我不去接她。我以为安慰两句就会没事的,谁想到……”
  谁也不会想到,一个七岁的小姑娘能把这责任揽自己身上,最后还搞到离家出走。
  沈乔一听也急了,挂了电话就给倪霈打。
  她手不方便开车,可倪霈也正忙。不过他宽慰沈乔:“没事儿,一会儿就有车来家里接,你等着。”
  说完电话就挂,沈乔心急火燎在家里等了十几分钟,还真等来了车。
  车是严晓彤开来的,她一边给沈乔开门一边道:“姐你放心,我家司机车技可好,你别怕。”
  沈乔满腹疑虑,倪霈怎么把严晓彤招来了,他不是最讨厌她的嘛。
  情况紧急她也顾不得多问,匆匆上了车。
  两个人跟没头苍蝇似的满世界乱找。
  从学校到家附近的公园,再到轻轻平时爱去的地方,甚至人多的商场都跑了一圈,始终没有孩子的踪影。
  到了黄昏时分,沈乔有点急了。
  严晓彤更是沉不住气,几次说要找莫淮安都叫沈乔拦住了。
  潜意识里她不想欠他太多人情。她已经和康泽在一起,就不该跟莫淮安牵扯不清。
  可康泽一下午都在开会,电话根本打不通。
  就在她给康泽打电话的时候,那边严晓彤已是按捺不住,直接给莫淮安去了电话。
  打完后回来跟沈乔邀功:“姐,我厉害吧,我姐夫说了人他去找。你放心他是找人高手,上次伤了你手那个浑蛋不就是他找着的嘛,一个小女孩肯定跑不掉。”
  “你说什么?”
  严晓彤自知失言赶紧捂嘴,可是已经迟了,只能嘻皮笑脸转移话题:“我姐夫说了,人可以找,要你过去一趟。”
  “去哪儿?”
  “去他那儿。说有个饭局想让你参加。”
  看出沈乔的犹豫,严晓彤又加一句:“你可别不识货,我姐夫认识的全是大人物,去了对你没坏处。”
  沈乔有点动心,莫淮安的资源可遇不可求。
  她说服自己是为了轻轻,调整心态去赴约。
  就像严晓彤说的那样,跟莫淮安吃饭的全是些非富即贵的人物。很多人沈乔听过名头,却从没见过真人。
  和这样一帮人吃饭,沈乔如履薄冰。整顿饭她话都不多,安静地坐在那里当隐身人。刚开始莫淮安还扔几个话头给她,眼见沈乔接不好,索性也不理她。
  沈乔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东西,听着这帮人高谈阔论。
  莫淮安平时那么高冷的一个人,谈起生意来却十分圆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推杯换盏十分放得开。
  和他一比,沈乔稚嫩得能掐出水来。
  她深深觉得自己不该来这里。
  一顿饭吃到十点多才停,期间谈成了几笔生意,沈乔心算了一下至少值得二十多个亿。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跟莫淮安之间有着多大的鸿沟,那是穷尽一生也跨不过去的。
  回去的路上她坐车里,情绪有点低落。
  莫淮安不客气地说:“你今晚状态不佳。”
  随后又补了一句:“沈乔,你要总这样,以后难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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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乔心里没来由升起一股无名火。
  “我只想做生意,没考虑陪酒陪笑。”
  莫淮安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沈乔身上一冷,后悔话说快了。
  她就想要补救:“这种事情我不太擅长,你从前也知道。”
  “你今年多大?”
  对方话锋一转,叫沈乔一愣:“快二十五了。”
  “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还不到二十,连法定结婚年龄都不到。现在你二十过半,沈乔,你不是小姑娘了,也不是在学校。你现在在社会上混,如果连这些都做不到,你以后怎么生存?”
  “不做这些就没办法赚钱吗?”
  “这些只是最基本的。陪人吃个饭敬个酒,说两句场面话。很难吗?比你当年低三下气来求我好多了吧。”
  这是沈乔心里最大的刺,她有些窝火:“当年是人命关天没办法,现在情况不一样。”
  “未雨绸缪。你现在是没事儿,指不定哪天出了事儿就要找人帮忙。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顺风顺水。现在不谋划,等出了事再去求人,别人理你么。”
  语气有微微的嘲讽,沈乔脸上一红。
  话是这么个理儿,可她转不过这弯来。
  那些人的嘴脸太恶心,她看不惯。说到底还是卖相不行,要都跟莫淮安一样长相出众举止合宜,她也不会这么排斥。
  “沈乔,机会就在你面前,我给你铺了路,以后怎么走要靠你自己。你想一辈子靠着我吗?那你不如靠着康泽更现实一点。”
  正说着,沈乔电话响了,还真是康泽打来的。
  当着莫淮安的面不方便细说,她匆匆应付两句就挂了电话。
  一抬头看见莫淮安的眼神不由一愣。
  那是毫不掩饰的不屑,沈乔就想他这是在嘲讽自己吗?
  “忙完了,这会儿想起你来了?”
  “他开了一下午的会。”
  “看来他也靠不住。那你只能靠自己了。你不能总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平时不经营出事了才着急,那是没脑子的人干的事儿。你要这么蠢,神仙也救不了你。”
  “对不起,刚才是我话说得急了。”
  “没事儿。我知道你的心思,心高气傲瞧不上那些人。你放心,我也瞧不上,跟你一样想法的人不少。可他们懂得隐藏。不过是彼此利用的关系,今天他们卖你面子给你个机会互相利用,好过往后你求上门去人家连见都不见你一面。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你自己考虑清楚吧。”
  车子平缓地开在人烟稀少的路上,停在某个红绿灯前时莫淮安的话说完了,于是开始闭目养神。
  沈乔就乖乖坐那里不说话,仔细消化他的话。
  莫淮安说的都是大白话,道理谁都懂,但不是谁都能拉下这张脸豁出去干某些事情。
  以前她觉得莫淮安高高在上,现在才发现他也是能屈能伸。
  海鸿集团能做到这么大,靠的肯定不是他那张皮相。
  红灯过后车子继续往前开,安静的车厢里突然响起一串手机铃声。
  莫淮安微眯着眼摸出手机,从头到尾只“嗯”了几声。
  然后他冲沈乔道:“孩子找到了。”
  “真的,在哪儿?”
  莫淮安没好气扫她一眼。
  沈乔赶紧陪笑:“不好意思,你这会儿能不能带我过去看看她?”
  “放心,我的人吃不了她。”
  话是这么说,还是当场就叫司机调头,往反方向开去。
  等找到轻轻的时候已是半夜十二点。
  小姑娘很有警惕性,竟是一直撑着不睡,一直到沈乔进屋才跳起来冲她奔过去。
  沈乔一把将她搂住,眼睛有点发酸。
  幸亏被莫淮安的人找到了,要不然指不定出什么大乱子。
  沈乔就问她都去了哪儿:“……也不怕被人拐跑。”
  “不会的,我专挑大商场去,也不跟陌生人说话,他们不敢明抢。”
  “那晚上呢?”
  “我在麦当劳待着,本来想在里面睡一觉的。”
  沈乔真拿这孩子没办法。小小年纪想法颇多,胆子比成年人更大。
  “以后不许再这样,听到没有?”
  见沈乔唬下脸来,轻轻也有点害怕,赶紧小声答应。
  随即又去拉沈乔的右手:“乔阿姨,你的手好些了吗?”
  “已经好了,不疼了。”
  “可妈妈说你还不能工作。”
  “过一阵就会好的。”
  “都是我的错,我就是个累赘。因为我妈妈不能再结婚,谈个恋爱也不方面。你又因为我受了伤。乔阿姨,你说当年我妈没生我多好啊。”
  沈乔一把捂住孩子嘴巴:“别乱说,这话别叫你妈听见,会伤心的。阿姨受伤跟你没关系,那人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逃也逃不掉。”
  轻轻还不大听得明白,眼泪又掉个不停,整个脸花得一塌糊涂。
  沈乔找了纸巾给她擦脸,又问她困不困。结果孩子的肚子叫了起来。
  “乔阿姨,我饿了。”
  “没吃东西?”
  莫淮安看一眼照顾轻轻的中年妇女。
  “孩子不肯吃,可能是不认识我们,以为我们要拐带她。”
  沈乔赶紧领轻轻上餐桌,先拿了两个面包给她,又去给她热饭菜。
  轻轻也是饿狠了,狼吞虎咽吃了不少东西,到最后都吃撑了。
  莫淮安递了杯水给她,她顺手拿了冲对方笑笑,一脸儿不怵他。
  沈乔就觉得奇怪了,莫淮安那么臭的一张脸,轻轻居然不怕。她是不是还不懂可怕这个词的真正含义啊。
  饭刚吃完简志恒带着徐芸芳匆匆赶到。
  屋子里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闲杂人等退了出去,只剩几个当事人。沈乔不方便说什么,站在角落里看着。
  徐芸芳眼眶红红的,显然哭过了。一过来就搂着轻轻不放。
  可轻轻有点叛逆,竟是不要她抱,挣扎着跑了出来。眼见沈乔离得远,居然直接钻莫淮安怀里了。
  所以人皆是一怔。
  沈乔心跳都快停了,本以为莫淮安这么讨厌孩子肯定要把轻轻推开,没想到他竟顺手一搂,搂住了对方的肩膀。
  简志恒就有些尴尬。
  他冲轻轻笑笑,弯腰同她说话,语气里带了几分讨好。
  轻轻却不理他,带着深深的敌意和戒备,连徐芸芳都疏远了许多。
  家务事最难理,更何况还牵涉个孩子。
  几个成年人客套了几句,徐芸芳最终还是带着孩子走了。
  走的时候轻轻老回头看沈乔,有点舍不得的样子。沈乔突然就想到了那次莫须有的怀孕事件。要真怀上了,生出来的孩子将来是不是也跟轻轻一样?
  莫淮安过来拍她一下,示意她走人。
  到了车上莫淮安问她:“刚刚想什么?”
  “没什么,就觉得你可能不像我想的那样。”
  “我什么样?”
  “我一直以为你挺讨厌孩子的,没想到你对轻轻……”
  “我确实讨厌小孩子。”
  “可你今天在孩子面前表现不错啊。”
  “讨厌不一定要表现在脸上。”
  沈乔无语,觉得若真那样城府也太深了。
  想了想忍不住问:“那你是不是也讨厌我?”
  “是,讨厌到要拿钱包装你培养你,等你哪天翅膀硬了再把你一脚踹开。”
  “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我这人不是有病嘛。”
  莫淮安的冷幽默沈乔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她恨不得说有病的是她才好。
  这之后谁也没说话,一路安静到了沈乔家楼下。
  莫淮安看着她上楼才叫司机把车开走,沈乔进屋开了灯,从窗口望出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对方的车屁股。
  她站在那里看得有点出神,半天才回过神来。
  这之后沈乔就没怎么见过莫淮安。
  她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养好她那右手。康复训练一直坚持做,但效果并不明显。
  手里总是没力,别说提重物,就是握笔都有困难。握得时间一长就不行,线条也画不稳,设计出来的东西歪七扭八,没一张能入眼。
  沈乔有些沮丧,把画废的稿子揉成一团团扔进垃圾桶里,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发愣。
  别人都不催她,可她自己急得不行。
  她好不容易有了站起来的机会,再不想回去看谢玉仙和倪霏那两张丑恶的嘴脸。还有沈重业,当初毅然拒绝了他的“橄榄枝”,现在要混不出个名堂来,以后怎么收场?
  可越急似乎越画不好。
  这边手没好积攒的单子没法儿做,那边刘沁却乐颠颠地给她带来了好消息。
  “这次你受伤我真是过意不去,明天我爸请客吃饭,你一定要来。”
  刘沁的父亲?沈乔在脑海里仔细搜寻,隐约记得那天莫淮安的饭局上似乎有这么个人。
  当时他有介绍,但她没全记住。
  她爸叫什么来着?
  “叔叔太客气了,不用了。”
  “你别推,就是请的你,没有外人。我爸最宝贝我,你给我做的婚纱漂亮,他比我还高兴。他说有生意要介绍给你,你可别有钱不赚哦。”
  这让沈乔又喜又忧。
  别人做生意只愁没客户,她现在是客户找上门自己却应付不了。
  即便如此,去还是要去的。
  莫淮安的“教育”还在耳边绕着,她唯有打扮得体前去赴约。
  这次刘家介绍的人物很有些来头。